他这时候露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说:“哦……好事啊。”
许朝歌说:“可她跟大家说她的摔倒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推的她。大家就把她跟常平吵架的事说了,现在警察怀疑常平跟这事有关。”
又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名字,崔景行扯着嘴角带着几分讥笑:“胡梦怎么得罪常平了,逼得他要跟一女人吵架?”
许朝歌瞪过去一眼,满脸写着:“你还敢问?”
崔景行稍微一想便恍然大悟,不过常平为了许朝歌不惜当众跟一女人翻脸,还真是让他又佩服又窝火:“那你觉得他推没推?”
许朝歌想也没想:“他是冲动,但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得跟警察把话说清楚……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崔景行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开玩笑:“随时都可以。”
崔景行去添了香油钱,跟方丈道别之后,领着许朝歌出了仙鹤寺。
来时见到的大师送他们到门口,将一枚黄澄澄的小香包递到许朝歌手里。她一时发怔,向对面的人确认:“是给我的?”
崔景行已经替她接过来,展开红绳挂在她脖子上,说:“就是给你的,好好戴着吧,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
许朝歌向他道谢,大师笑容慈祥地说:“戴着玩吧,拿来熏熏衣服也好。认识先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带朋友上山,实在是难得。”
许朝歌偷笑着睨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崔景行勾着好看的唇角,带着几分自嘲地说:“谁让我人缘差呢!不过这话,大师你以后还是少说,免得有些人飘飘然。”
许朝歌捅着他腹部,咕哝:“谁飘飘然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核大师串通好了,要他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话摆明了就是说大师不是个好和尚了?以后你再过来,可别想再吃到这儿的清粥小菜了。”
许朝歌一张脸通红,别着崔景行的手往他后面钻,崔景行还不停打趣她:“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跟人道歉。”
大师跟着笑起来,说:“不妨事。先生,刚刚出门之前,方丈嘱咐了我几句,让我送给你两句话。”
“请大师赐教。”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这句话是说,你已经知道这些是幻了,就已经脱离,好比你做梦的时候知道是梦,其实就已经醒了,不用想什么别的方法再来提醒自己。”大师说:“我再多送你两句,知是空华,即无轮转。”
崔景行道谢。
下山的时候,崔景行领着许朝歌总算是坐了一次索道,四面透明的小罩子里可以眺望整座山的风貌。
许朝歌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觉得哪哪都好看,喊崔景行来拍照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一个人静静坐着,若有所思。
许朝歌贴着他坐下,头靠上他肩:“想什么呢?”
崔景行说:“没什么,随便想点。”
许朝歌笑起来:“随便想点,是在想什么,想刚刚大师说的后两句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空华,轮转,这都什么东西?”
崔景行说:“这句话是佛告诉文殊菩萨的,这世上谁都有资格成佛,蟑螂、蚂蚁,一切众生。可第一步应该怎么修呢?知是空华,即无轮转: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空中的花朵,今天我们讲的,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许朝歌听得脑子卡顿:“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是要当和尚吧?”
崔景行在她额头狠狠给了个爆栗子,她疼得滚进他怀里,一个劲说好痛好痛:“那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嘛!”
崔景行朝她翻个白眼,说:“我刚刚百度的。”
“……”许朝歌掐着他两肩,又笑又气:“你赖皮!”
“不懂又不查,是你比较不学无术而已。”
“奇奇怪怪的话,奇奇怪怪的人——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啊?”
崔景行向着她笑,半真半假地说:“是啊。”
许朝歌拿手指着他眉心:“杀人还是放火,打家还是劫舍?如果是欺骗小姑娘这种事,你就不用忏悔了,我怕佛祖都要听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