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将花搁在一边桌上,问:“你怎么会受伤的?”
祁鸣说:“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出机场的时候光顾着打车,没想到反被横过来的车子给撞了。”
“还好吗?”
“腿骨折了,打着石膏呢,过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
许朝歌笑着,说:“你心态真好。”
祁鸣说:“那也不能成天愁眉苦脸啊,是不是?”
许朝歌说:“对,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祁鸣问:“你联系上常平了吗?”
许朝歌看着他,摇了摇头。
第51章防盗·Chapter63
崔景行做森林公安的那几年,抓过人,审过案,背上行囊扎进大山,常常一个巡视就是至少一周。
走草地,过川流,迎着太阳起,伴着星辰息。山里气候变化大,常常雨衣还没来得及展开,他就被瓢泼的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干粮虽然准备得充足,遇见山里困难的住户,他总是将家当全数贡献,自己跟着队员一道喝溪水,吃喂牲畜的灰面。
那时候虽然辛苦,不过因为工作是自己热爱的,所以并不觉得十分难熬。回家的时候,吴苓给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姜茶,所有湿漉漉的脾气就一扫而光。
他还不是罪犯,配合调查的时候,手边常备茶,三餐有保障,如果想另外吃点什么,甚至会有专人给他准备。
崔景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有时候听着对面在说话,思维却总是忍不住自己跑到另一个地方。
他记得小的时候还不懂事,拉帮结伙跟人逃学去玩,压弯了东家的稻子,踏坏了西家的蔬菜,为此没少挨吴苓揍。
吴苓每每拉过他来训斥,要他自己解释名字的含义,他仰着头背得认真,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景行是什么意思?”
“景行,大道也。”
“这没错,景行还有一个意思,你知道吗?”
吴苓总是摸一摸他的头,说:“景行意味着光明正大,做人要顶天立地,上无愧于心,下无愧于地,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年少的启蒙皆是日后的标杆,他起初懵懵懂懂尚不知事,稍微一点开窍便立马身体力行地奉为行事法则。
他于是正直,坚毅,铁面无私。
他是他母亲的骄傲。
有时候一个回神,发现自己面对穿着制服的警察,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若是被二十来岁的崔景行看到,现在的他该有多么无地自容。
无论警察问什么,崔景行都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崔凤楼的陈年旧事,不知道公司的财务状况,也不完全不懂资产评估和股权转让。
在这几点上他没有撒谎,所以毫无破绽。
大家背地里抱怨,说他果然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除了吃喝玩女人,真正要学的看家本事完全被抛之脑后。
绣花枕头,大草包,是他们私下交流时给他取好的代号。
不过看似轻松,崔景行也有捉瞎的时候,大家问起崔凤楼特殊的爱好时,他视线本能逃避,这为他们带去信号。
他在这个问题上被纠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