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随着笔尖离开纸面,最后一层密码解开,白翊放下笔,活动着手腕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似乎放松下来,他抬头看向等候在一旁的希尔维森,“他说,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不会是人类本身。”
食指指腹轻轻描摹过下唇轮廓,希尔维森沉思片刻,问道:“还有么?”
“死亡即新生。”白翊回答。
希尔维森轻笑,没发表看法,而是问道:“你对这两句话有什么理解?”
“虽然他是我父亲,但是我们在思维上的差异很大,所以我的理解不一定正确。”希尔维森示意没关系,白翊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缓了口气,说:“我认为第一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联盟的敌人不是‘革新者’而是血族,或者范围更大一些,血族是联盟和‘革新者’共同的敌人?”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非常不合理的猜测,因此以问句的方式结尾。
众所周知,联盟和血族的合作从基因计划开始,二者之间由利益达成合作关系,至今超过四百五十年时间,所以应该不存在敌对的可能性。
在这个大前提下,后一种猜想显得更加不合逻辑。
白翊仅仅是根据字面意思给出答案,希尔维森听完只是沉默,几分钟后点了点头,说:“死亡和新生,你认为分别指什么?”
“关于这句我同样有两个猜想,”白翊说:“首先,我认为这个死亡狭义上指的可能是克劳德,而广义上,有没有可能指被‘革新者’用病毒末世毁灭的世界?”
他又是以问句结尾,希尔维森只是说:“很好,继续。”
“至于新生——”白翊顿住,抿唇静了几秒,说道:“就刚才的第一个猜测来说,‘革新者’具备完善的人造人技术,所以很有可能再创造出一具身体,让克劳德的意识在新的身体内重生。”
“其次,我还有一个更抽象的想法——这个新生或许是指……这次我借助nine力量这件事。”白翊见希尔维森没做反应,于是更详细地解释起来,“我的意思是通过力量转移,我们之间由单纯共生演绎出了新型联系方式,结合最后吞噬与被吞噬的必经步骤,这可能是他想借此预估我未来的能力?”
闻言,希尔维森坐正身体,两只手肘搁在书桌上,十指交叉挡在面前,饶有兴趣地说:“你认为他不仅知道军演只是诱捕手段,而且还能猜到你会借助九级变异体的能力来对付克劳德?”
白翊慎重点头。
希尔维森:“给我一个理由。”
“他不可能白白牺牲掉克劳德,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白翊笃定道:“我想他并不确定军演是我们布下的圈套,或者说是不是圈套都不重要,只要参与军演的学生中有‘革新者’的卧底,并且这些人可以迫使我使用nine的能力,那么就已经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希尔维森说:“这个说法不能解释‘安排克劳德送死’这件事。”
“确实……”白翊叹息着表示赞同,“不管怎么说,跟随了自己四百年多年的学生,肯定会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赖,克劳德的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希尔,你觉得克劳德会复活么?”
“我不确定,”希尔维森说:“现在我在想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白翊说:“你认为还有其他可能?!”
希尔维森缓慢点头,“刚才你的推断都是建立在白琮西是策划者这个基础之上的,你有没有想过‘革新者’这次不合常理的行动可能并不是出自他的安排?”
“不是父亲……”白翊怔住,思考片刻后,一片混沌的大脑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你说得没错,我的思路被局限住了,他只是‘革新者’内部负责研究病毒的科学家,并不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甚至一直以来我都高估了他在组织内部的权利,那么难道是……教皇?”
希尔维森道:“现在都只是猜测,有可能你上面的某个推断正确,还有可能那个博士的死,是‘人类敌人’给白琮西的警告——你的学生不得不死。”
白翊彻底震惊。
如果真相真是希尔所说的第二个,那么这个为了警告父亲,而为克劳德宣判死刑的人未免有些……太独|裁了!
人类的敌人不是人类——难道说,对方也是血族?
经过精神域封闭训练后,尽管白翊始终无法保持意识阻断主动入侵,但仅仅是把大脑波动放入深层,从而避免血族接受被动反馈这一点还是比较容易,不过在希尔维森面前到他到不需要隐瞒什么,所以少将清清楚楚接收到“对方也是血族”这段脑电波。
“关于这本《圣经》传递的加密内容,你打算怎么办?”白翊问。
希尔维森起身,随手整理着常服外套,走过来拿起白翊腿面上的《圣经》和写有解码答案的纸张,说:“报告布莱恩上将。”
“现在?”白翊惊道:“你要怎么解释密码破译的过程?”
“别担心,我和阿晨商量过了,你是‘革新者’创造的九级变异体这点还需要继续保密,”希尔维森安慰道:“布莱恩那边我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在确定安全以前,绝对不会把你暴露给联盟。”
白翊:“听起来,你似乎并不喜欢联盟?”
“上次在‘革新者’的巴黎基地你应该听那位博士说过,人类和血族的首次合作是被隐瞒至今的基因计划。”希尔维森挽起嘴角,促狭的眼尾懒散地微微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自眸底轻轻划过,说:“当年我和我的老师同样反对这种违背宇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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