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又病了?春头上,你不在家里好好养着,怎的来了这燕雀湖?”
秦少游走了过去,便坐在他身旁,一会给他递上大迎枕让他坐正些,一会给他递上一杯热茶给他驱寒润口,完全一副服侍人的贴心模样。
想必世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冷峻孤傲的秦世子竟然跟个小跟班一样伺候人,尤其他嘴巴里还碎碎念着:
“可吃了药了?”
“吃了什么药?”
“蜀中桑明老仙医的药吃完了没?”
“你有没有听大夫的嘱咐?”
秦少游瞥了一眼他略苍白的神色,没好气问道。
白衣男子微微苦笑,似受不了他这般唠叨,垂目笑了笑,又望着他道:“一切都好,你放心,郊游都结束了?”他不经意问着,
秦少游淡淡点了点头,想起苏玉衡种种的事,便忍不住开口跟白衣男子说道:“别的事倒没有,只是有个姑娘让我特别意外!”
“哦?”白衣男子不禁微微挑眉,正了神色,“此话怎讲?”秦少游是什么人物,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连秦少游都意外的人物,定然不简单。
当下秦少游便将苏玉衡的事一五一十跟白衣公子细说了,一听完,白衣公子不禁变神色,目光竟是恍惚了许久,半晌方才垂下眼去,掩下眸底的一片黯然。
就在秦少游想问他什么想法时,却见他突然捂住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少游大骇,连忙起身扶住他,给他拍着背顺气,“哎呀,早知道就不该跟你说的!惹你伤心了!”
听到动静后,那青衫侍卫瞬间闪了进来,瞅了一眼白衣公子,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颗丸药,跑了过去,递给他服下。
咳了好一会后,白衣男子才渐渐平息,就连那俊逸的面庞都潮红了一片。他抬眸对上秦少游焦急懊悔的神情,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忙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没事的,我熬过这几天便好了,你知道我每年春头总会病一阵子,今年比去年已经好了很多!你快坐下来,跟我讲讲郊游上的趣事!”
秦少游十分懊恼,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引发了他的病症,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聊天,当下跟个犯了错的孩子般,闷闷不乐地说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湖边潮湿你早些回去的好,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答应放你出来的!你有事给我带话,我先走了!”随即他那英武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当世他秦少游也只有在这位白衣男子跟前方才是这么一副模样,换任何一人站在他面前,他便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冷峻世子爷秦少游!
白衣男子望着门口发了许久的呆,神色恍然甚至还带着一丝痛楚。半晌过后他略略侧头对着那侍卫开口道:“派人去查查南苏七小姐苏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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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权贵家的马车都停在外头的大场坪上,因高夫人还在与几位夫人告别,苏家几位姑娘便站在马车边等她。苏玉衡静静立在马车一侧垂目梳理着今日所见所闻,直到苏玉锦一声呼唤引起了她的注意。
“韩公子,听闻公子善箫,今日怎的不见公子出席比试?”
苏玉衡抬眼望去,正见不远处,韩彦筠恰好经过,而苏玉锦亭亭玉立,十分温柔娴雅地跟他福了福身。
真是了不得,竟然主动跟一个陌生男子搭讪,要是别人吧,苏玉衡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偏偏那人是韩彦筠,这苏玉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竟然打她表哥的主意,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一时苏家姑娘的目光都落在了韩彦筠身上,一个个都被他高雅的风采惊艳得移不开眼。虽然韩彦筠不常露面,可他七年前以十三岁少龄一举夺得当年的状元,一时无头无二,听闻当年皇帝都有心想让他尚公主,京城更是无数权贵想把女儿嫁给他,可均被韩彦筠以年少为由推却了。
至于韩彦筠曾与霄云郡主定亲的事,京城知道的不多,苏家的姑娘就更不知道里情了,苏玉锦约莫今日在人群中瞅到了韩彦筠,一眼便被他风采所折服,故而此时冒着被家里长辈训话的危险争取得到韩彦筠的注意。
韩彦筠稍稍颔首,却没太在意苏玉锦说了什么,目光反倒越过她浅浅落在苏玉衡身上,霎时二人四目相对,苏玉衡极力压制自己的激动尽量保持着平静,而韩彦筠只是稍许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朝苏玉锦淡淡一笑:“本无意于比试,只是出来散散心,姑娘好走!”韩彦筠转身离去,广袖当风,温文尔雅。
韩彦筠显然不想搭理苏玉锦,苏玉锦一时憋红了脸,窘在那,目光追着韩彦筠,捏紧了手帕,心里一阵羞恼。
而苏玉衡也心下一恸,刚刚韩彦筠那淡淡的一眼,显然十分冷漠,为何,他先前还有些激动,这会为何突然这么冷漠,难不成以为自己故意学霄云郡主而有了忌讳?
唉,在表哥心里,她终究是已经死了的人,就算自己再像霄云郡主,约莫在表哥心里,也不会把她当原先的自己吧!
这么一想,她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表哥把她当做独一无二的,难过的是,她要想靠近表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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