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只不过是被玻璃碎片割破了手指,流了几滴血罢了,几滴血能有多少信息素?
但是谢故却受不了了,他的身体就仿佛是干裂的土地,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雨露的滋润,他的后颈腺体在尖锐的刺痛着,想要被牙齿彻底贯穿,被注入熟悉而强大的信息素。
他的身体就如同烂泥一样根本就站不起来,更遑论自救,他只能用尽全力呼唤着,“小凡……小凡……”
谢小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有点慌神,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试图把谢故搀扶起来,“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爸……”
谢故动了动嘴唇,声音非常小,“抑制剂……”
谢小凡愣了一下,凑近他的嘴唇,“什么?”
“抑制剂……”
谢小凡费力地辨识着谢故嘴里的字句,片刻之后他终于听懂了,赶紧站起来从电视柜的下面抽屉里拿出了一针抑制剂。
谢故咬紧牙关,接过抑制剂,毫不犹豫地将抑制剂扎入了自己的脖颈。
随着药水的注入,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点血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点,“再拿。”
“不行啊!”谢小凡要跟他急眼了,“爸!这已经是最大剂量了!”
“再拿……”谢故浑身都是汗水,他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看向了谢小凡,“听话……”
谢小凡根本不敢,哭着摇头,“爸……真的不行了……不可以……”
谢故闭了闭眼,只能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前去电视柜的抽屉里取抑制剂。
谢小凡扑上来,和他争抢着抑制剂,“爸!!!不可以了!!!不行!!!”
谢故还陷在发情的状态之中,根本就没有力气,但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一时之间和谢小凡僵持了下来,谁也挣脱不了谁,却也谁都不能让对方服软。
谢小凡已经是初中生了,上过保育班,也上过生理健康课,看到谢故此时此刻的模样,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要对凡渡低头,“爸……我求你了……要不然让那个狗男人回来……让他暂时标记你……”
谢故在听到“让凡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呆愣了一下,而就是这么短短几秒钟,给了谢小凡夺走他手中抑制剂的机会。
“爸……”谢小凡满脸是泪地看着他,“你才三十岁,你就已经注射最大剂量的抑制剂了……迟早有一天……抑制剂对你会彻底失效……”
谢故当然知道这一点,对于曾经被注射过大量催/情/药的他来说,每年的发情期都是一场煎熬。
他的生理功能已经被彻底破坏殆尽,发情期比常人来的更加汹涌澎湃,情潮几乎冲击掉了他所有的理智,那个时候的他,只知道交配这一件事情。
然而十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固守着什么,但就是……排斥。
他宁愿自己被情潮折磨到奄奄一息,宁愿注射大量的抑制剂,宁愿撕心裂肺地大吼……
抑制剂的药量一年比一年大,甚至于到现在的国家规定的最大药量,然而纵使是这样,仍然是不行。
在发情期最煎熬的时候,谢故曾一口气给自己注射了五支抑制剂,甚至被当场送入了医院急救。
谢小凡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对凡渡的敌意比不过对自己爸爸的深爱,“爸……我现在去找那个狗男人……”
“别……”谢故下意识地叫住他,“别去……”
他根本不知道,凡渡回来了,自己会做什么。
他的理智就在崩塌的一线间。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对凡渡的汹涌爱意。
如果他回来了……
暂时标记了自己……
谢故光是想一想就受不了。
那他可能真的会放下自己的所有廉耻,不要脸的勾引凡渡,就仿佛是发情的母狗一样求他上了自己。
谢故不想要这样。
他不愿意让凡渡看到这么难堪的自己。
就这么保持住,在彼此心里最好的模样吧。
“别去……”谢故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说服谢小凡,还是说服他自己。
谢小凡只能不去,但他也不允许谢故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那爸……我们去医院……你不允许再注射抑制剂了……”
“不去……”谢故闭了闭眼,感觉到疲惫至极,此时此刻的他哪里都不想去,“我睡一觉……”
“爸……”谢小凡不放心他,他没有分化,却能闻到谢故身上的信息素,可见这个时候谢故的信息素有多浓烈,“你……”
“我没事……”谢故拖着自己的身体去卧室,“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迫发情。
谢故已经能够应对这种情况,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他躺在床上,拼命逼迫自己入睡,不要去想凡渡,不要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然而他做不到。
凡渡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谢故再一次把手机拿起来,点开了微信,视线停留在凡渡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人间渡口:“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谢故看着凌晨两点的时间,忽然有了试一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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