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级下降后,再吸收晶核的能量,应该可以再恢复的吧?”穆雁行提出自己的猜想。
“唔,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呐。”夏飞竖起手指头,高深莫测的摆了摆,“你说,如果一个人的异能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那他还是异能者吗?还能从晶核中吸收能量吗?”
穆雁行被问到了,想了半晌,也不能给出答案。
“而且,异能对异能者来说,是如同手和脚一般的存在。”夏飞思索着,因为在细细推敲着,语速变得更慢了,“我们使用异能,就像是用手去做事。异能耗尽,就等于手臂肌肉疲惫过度,再也做不了事。”
“但是,旁人将一个人的异能吸收走,就像是旁人把一个人的手切上一段。手臂会结痂,却无法再长出新的一段出来。而少了一截的手臂,再去做事,就做不到原来那样完美的效果了。当这条手臂被齐根切完的时候,也就是异能消失的时候。”
这么推敲下来,夏飞也觉得他抓住了某些真相,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异能也是同样,本源少了一部分后,威力必然也会减小。而本源被吸收完后,异能就会消失。雁行,你觉得呢?”
穆雁行垂着眸子静静的琢磨着,他不知道黎里那个明显案例,因此花了多一些的时间去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夏飞:“很有道理。”他唇角上翘着小小的弧度,再次重复最开始的话,“你总是很聪明,夏飞。”
夏飞弯着狭长的眸子,面上再次微微发烫,有些小骄傲小得意的:“是吧?”
“嗯。”穆雁行目光纵容,“晚上艾尔他们起了,也告诉他们一声吧。”
“那是自然的。不然的话,这两只若是大意的让别人吸收了他们的异能,我就是去帮他们报仇了,那异能不也回不来?”
“是个,不是只。”穆雁行轻声纠正。
“口误,是口误。”夏飞弯了弯唇角,觉得这样凑到一起小声的说话,像是在说着两人间的悄悄话一样,有种亲密得不分彼此的味道。
面上的热度也一点点降了下去,头顶的树叶沙沙声,眼皮上晃动的零碎光斑,微微吹拂过的暖风,身边人轻柔的呼吸与沉悦的话语,宁静广袤的大地,一望无际的宽广视野,整个世界仿佛都定格在了这一刻,让人内心柔软的好似温情的泉水,沉醉……沉醉……
——为了这一刻,曾经已经吃过的苦,将来定然还会遭遇的更多的险境与磨难,似乎都是值得的。
努力活下去的理由,这样已经足够了。
数百里之外,聚居地。
“谢哥,现在可以动手?”董春儿手中握着一把小刀,是末世前削水果的那种小刀子,握在一脸凶相的他手中,没有多少骇人的架势,反而让人觉得反差感的好笑。
他叫做谢哥的人,便是刚才声音倨傲的男人。他对待黎里的态度虽然恶劣倨傲至极,但容貌却是极好的,高大英俊,极有领头气质的一个男人,即使态度高傲,也让人不觉得厌恶,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有种人,是有本事有资格去高傲的。如果不高傲,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
谢墨轩再仔细看了黎里一眼,冷漠的确定道:“动手。”
老疯子说过,当异能者精神疲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自身异能的控制力便会减弱,那时候异能者再使用异能,异能便会外泄——外泄的异能,是再好不过的能力吸收来源。
董春儿舔了舔唇角,不怀好意的笑着,晃悠悠的走到黎里身边,举起了手中的刀子,上下比划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黎里的大腿——他可是还记得严哥给他的那个巴掌呢,异能者大人哟。
“啊啊啊啊——”皮肉撕破的剧痛让半昏迷的黎里陡然清醒了过来,目眦欲裂的尖叫了出来,他痛苦的挣扎着,好像案板上被刀背一下下打击的鱼,全身都使劲的扭动挣扎着,然而在绑得紧紧的布条下,他的挣扎完全是徒劳。额头上固定的布带让他连撞晕自己都无法做到,只能惊恐颤抖的看着董春儿拿着染血的刀子在他眼前晃动着。
“放心好了,为了避免你失血过多,能够多划几刀,我都避开了动脉,只划开表面的皮肉而已。你死不了的。”董春儿拿冰冷的刀面拍了拍黎里的脸庞,刀尖“不小心”的又在黎里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哈哈笑道,“啊,我都忘了,你是异能者大人嘛,就是划深一点也不会死的,对吧?”
黎里惨白着脸,恐惧又哀求的望着他,因为腿上的剧痛以及莫大的恐惧,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中落下,哭得狼狈不堪,声音因为惊恐而扭曲变调:“不……不……不要……”
“春儿,别玩了。”谢墨轩皱眉呵斥道,“其他的人,接在我身后,排好队,一个个的来。”他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上前去,看着黎里大腿上的伤口渐渐透明化,同时溢出湛蓝的光芒——面上扬起满意的笑容,他伸手放在蓝光之上,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吸收入他掌心的皮肤。
片刻后,黎里大腿上的伤口便愈合的不见丝毫伤疤。
“求,求你……不要……”伤口愈合了,但疼痛感却还印刻在记忆里,黎里绝望的看着他,“要我做什么都行……拜托……”
谢墨轩撤回了手,目光冷漠的看向他:“你能做什么?你的异能除了治愈你自己,还能为我们做什么?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把异能分给我们这些挡在最前面保护聚居地的人。”
“放心好了,你不会死的。”谢墨轩淡淡道,“只是成为一个普通人罢了,我们聚居地会收容普通人的。”
……他,他是异能者!他不想成为普通人啊!
然而黎里话未说出,董春儿的刀便再次扎下——还是之前伤口的位置,长长的深深的一道口子……他想看看,伤口还能自愈几次呢?
“啊啊啊啊——”黎里痛苦的哀嚎,凄厉而绝望的尖叫传遍了整个聚居地。
帐篷里,南雪与徐意紧张而揪心的对视了一眼,为自己未明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他们到底会被怎样?
帐篷外,蓝佩佩面无表情的抬头望黎里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中间房屋帐篷太多,完全阻隔了她的视线……这个逐渐挖掘暴露出人心最黑暗最兽性一面的末世,还能让人类再抛弃良知道德到什么地步呢?
她蓦然一笑,只有抛弃了良知拾起兽性的人类,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吧?末世前彬彬有礼的人类,是会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毫不留情的淘汰的。
44[6]同伴
黎里还是被固定在十字木架上,他脸色白的像是已经死去,闭着眼,呼吸微弱的让人几乎看不见他胸膛的起伏。他已经发不出丝毫声音,连动动嘴唇这样微小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木桩下的干燥泥土被汗渍滴出了一圈深色的痕迹。
与汗水一同滴下的还有血水。
他全身上下只有大腿上的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从长长的伤口中流出,顺着被束缚的腿一路淌下,最后落在被汗水浸湿的泥土地上,将暗黄色的泥土染成了更加暗沉的黑色,隐约见红。
这个位置的这道伤口,在之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割开愈合再割开,即使每一次愈合的速度都会逐渐减慢,但伤口总是可以在蓝光中成功愈合的。然而这一次,这道伤口终于不再有丝毫愈合的迹象,血肉外翻的暴露在空气中,新鲜的嫩肉在干燥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蓝光消失了,或者说,再也没有蓝光出现了。
谢墨轩漠然的评估着那道流血的伤口,终于在半小时后,微微点了点头:“可以把人放下来了。带去包扎。”
董春儿咧了咧嘴角,用已经被血浸泡透了的小刀干脆的割开了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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