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个人对付上百名士兵,从万夫莫敌到被砍中第一道伤,他杀的人越多,身上的伤也越多,但敌人还是杀之不尽
他的铠甲上都是红色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然后他一个转身,忽然有把刀从背后刺穿他的左胸,让他再不能挣扎,只能以刀撑住身躯,扬起一抹亏欠的笑容——
“费扬古——”齐琪格惊叫出声,从浑身冷汗中醒来。
然后她一时回不了神,竟抽噎一声,把梦中的悲痛全哭了出来。
“福晋,您怎么了?”桂花闻声冲了进来,连忙把房里的灯都给点亮。“您作恶梦了是不是?不怕,那只是梦啊”听见桂花的声音,又看清自己并不是在大理城,仍在费爵府,她只是作了一个梦一个很恐怖的梦
齐琪格的情绪慢慢平稳,心里却好虚,让她冷汗直冒。
为什么会作这么恐怖的梦呢?
难道是在南方的费扬古发生了什么事吗?所以她才会作了如此不吉祥的梦?
“桂花,几更了?”
“福晋,天刚明。”
“帮我准备,我要进宫去一趟。”不行她要进宫去问问南方的情况,说不准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可是福晋这么早要进宫?您要见太皇太后后吗?”
“对我得见着姑奶奶,她老人家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
“可太皇太后这几天正病着,您忘了吗?”桂花劝她。“福晋,这会儿还是别进宫去了吧?”
齐琪格这才想起太皇太后这几日犯胸痛的事,太医连夜照顾,寸步不离慈宁宫可是她心里不安,如果不去把事问清楚,她怎么能放心呢?
“没关系,你去准备,我会有分寸的。”总之,她绝对得进宫去一趟,等见了太皇太后,有事无事她才能真正有个底。
待齐琪格问明了,知道南方什么事都没发生,从宫里回到府里之时,在门口等她的哈萨哈立即迎上去。“福晋,您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她拿手绢拧拧早上莫名哭了一场的红鼻子。
“爵爷回来了,见您一早不在府里,气得问我要人呢”
齐琪格愣了愣,然后才意会过来,惊喜地破涕为笑。“你说爵爷回来了?”
这不会是另一场梦吧?
否则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突然,连讯都不先报一声?
“是啊,他说才到苏州就被荣巽亲王差了回来,现在人正在您房里”
原来他根本就没到广州?
齐琪格闻言更是安了心,便提起袍摆进府,直接冲向自己的房间。
她脚步快,心也跳得快,待推开房门见到他的背够,终于亲眼确认这不是梦,他一切安好,眼泪又夺眶——
“费扬古!”
费扬古闻声,正回头,她也由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怎么了?”她扑得急,竟让他微微受宠若惊。“你一大早不在府里,去哪儿了?”
“我去宫里。”
“宫里?”费扬古拉开她,让她面对自己。“去宫里做什么?”
然后,他发现了她的红鼻子跟红眼睛。“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那一场恶梦,她不要再回想了。
“什么没什么?是谁欺负我家福晋了?说出来我好管管,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齐琪格望他,只好恼道:“那你自个儿管管自个儿吧!”
都怨他不早点回来害她这些天担心受怕,还作一场为他哭丧的梦,现在见他好好地在自己眼前,倒像她是个笨蛋,净操些不着路的心。
“到底怎么了?要我管自个儿,也得说个为什么吧?”
她只好吐实。“我作了梦,梦见云南开战,你在战场上被敌人”她说不出口了,怕说出来反而会变成真的。
费扬古听懂了,怨是自己受伤之类的恶梦一场,心里放柔,展臂将她搂紧。
“好,没事,只是场梦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抱着你吗?”
她脸颊贴着他的胸,小手也抓紧他的衣摆,好想他再不要离开自己。
“费扬古,不要再离开我了,就算有仗也不要去打,我不想在府里等你,为你提心吊胆了”她缩着眼眉,竟又落了泪。
“好”他连忙安抚她,心疼她为自己着急担忧。“我这就在你身边,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答应了?那么就算云南打仗,我也不让你去”
费扬古犹豫半分,只因出不出征并非他能决定,毕竟他是八旗子弟,皇上若要他为国效力,岂有不去的道理?
可现下云南无风无雨,或许乐观点看,终能避过此战也不一定
于是他收臂,更用力地抱紧她,舍不得她再为自己摔眼泪了。“好,听你的,我不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