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付灵嫣肤色白如脂玉,许是还未生过孩子的缘故,骨架精巧匀称,全身上下竟寻不出一丝赘肉。
虚虚环抱一个精致到宛如瓷人的姑娘,何况这姑娘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发妻,易霄恍惚下竟也忘却他们之中尚隔着血海深仇。
覆住她口鼻的指头不经意碰到她湿润唇瓣,她口齿间温暖热气缓缓拂过他指腹,浸润出一股酥麻痒意。
易霄不自觉放轻了语调,隐下心头异样,面容端严沉穆:“殿下近来冷落霄,宁可前去重萃宫讨好姬赢那个手握重权的阉人,也不愿多眷顾霄一眼。既然殿下动了真怒,今夜我们不妨就将话说开……殿下此举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觉得霄不能为殿下夺嫡大业费心一二,执意要与霄恩断义绝?”
明明是他用尽手段骗婚欺瞒在先,如今只因谢嫣看破他丑陋品行,渐渐与他疏远,就将这一切过错全部推到她头上。
他自持那点当初从付如曦那里捡漏得来的太子世子身份,便处处磋磨付灵嫣……可这偌大皇城的君主,从来不是易霄。
如今她是朝华殿的主子,易霄才是应该仰她鼻息过活的臣,又什么资格对她口出这等狂言质问?
谢嫣抓下他的手,冷冷侧目道:“到底是不是欲擒故纵,世子是玩弄人心的个中高手,不会比本宫更为心知肚明。”
易霄右手一颤,睁着双目极缓地眨了眨:“你……方才……说的什么……”
“你空有野心抱负,却无身为一代君主应有的胸襟德行……若让废太子见着你眼下这副死黏着本宫的情形,怕是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斥你不孝。”
易霄勉强扶住廊柱,悚然大惊:“付灵嫣你……”
谢嫣踹上他膝骨令他吃痛跪下:“为人子者,枉及替父守节,自甘堕落委身仇人之女,是为不孝。为人臣者,窥伺陛下江山社稷,意在结党营私取而代之,是为不忠。为人夫者,同床异梦谋夺妻主性命,是为不仁不义。劳烦正君与本宫说道说道,本宫是有多昏聩,才由着你横行宫中?”
易霄闻她此言须臾便静默下来,他神态煎熬万分犹如困兽犹斗,挣扎抖着嗓子道:“殿下此言实如空穴来风,没有半分道理。霄只是个庶子,不曾受过别人一声‘世子’。”
谢嫣定定端详他良久,忽而弯了纤丽英气眉眼:“当年易府四公子回京途中被匪徒劫财害命,反倒令正君趁虚而入顶了他身份得以挣开官兵追杀……正君真真是足智多谋临机应变。”
他愣愣仰望身前风采卓然的少女,哑口无言道:“霄……”
“世子大可不必再在本宫跟前接着做戏,困在朝华殿四个月,世子就是伪装得再像,也会一个不慎露出马脚。”
她倨傲提步上前俯视他,芝兰般的鼻息偶尔掠过他鼻梢,入怀又是一阵足以牵动心绪的酥痒。
易霄以他毕生最屈辱的姿态,折弯他的脊背双腿,跪迎眼前这位他轻视愚弄数久的九皇女。
他呼吸间充斥的,仍是付灵嫣颈子里幽幽飘下的骨中香,香气除去朝华殿中时常燃着的熏料,似还残留一缕极其甜腻的浓香,嗅之足以令人忘忧。
偏生她死咬他身世言辞无一丝错漏,显然事先已做了周全打探。
易霄迎上她华光熠熠如星宿的眼眸,体内力气骤然全失,他勉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漠然移开眼。
“你心中兴许疑惑,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她笑得颇为自得,拨了拨滑入眼前的碎发,半真半假嘲讽,“是谁同你说本宫思慕的,乃是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姿色?本宫无意放出去应付母皇赐婚的风声,你竟傻到当了真么?”
易霄倏然抬头,他嘶声惊呼:“所以你从始至终……”
谢嫣扬手打断他:“所以本宫打从一开始就是将计就计,易丞相那等看重出身之人,怎会养出你这么个气度超群的庶子?”
谢嫣掌心轻抚油亮隔扇,嘴角抿出个粲然笑容:“易霄你晓不晓得,这些日子你在本宫眼中,就是个掩耳盗铃的跳梁小丑,不仅可笑且十分可耻。”
易霄四肢无力瘫倒在地,谢嫣指了几名内侍入殿,将他架去正殿软禁。
因原女主好感度还未满格,为任务进度所困,谢嫣尚且还不能将他交由乾坤殿处置,遂只严令宫人不得将今夜之事宣扬出去,仍好吃好喝养猪似的养着易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点急事要处理,先发一更,凌晨会有二更结局
ps:此章非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