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辛勤劳作的晚上,西门庆蹬着梯子翻墙进了小潘的院子,屋内小潘还在熟睡。西门庆有点过意不去,悄悄坐在床沿上。小潘突然窜起来一只手拧住西门庆的耳朵暴喊起来,“负心的玩意,昨天晚上去哪了?气的我一晚上没睡着!从实招来,你和她睡了几回?”
小潘与琴童的事情没过几天,真是你方偷罢我再偷,西门庆嘴里嘟囔着,“哎呀,瞎说什么呀!”
“哈?我瞎说!今天晚上你前脚爬墙,我就再后边喊,不信你试试。”
西门庆猛的挣开了小潘的手,扑通一声跪下了。(原文:只跌脚跪在地下)“小点声,人家对你挺好的,要给你做鞋,还说认你当干姐姐呢!”
小潘不管西门庆说什么,嘴里嚷着去她娘个蛋,低头三下五除二解开西门庆的裤子,“哈?银托子还带着呢!(箍在阳物根部的器具)几回啊!几回啊!几回?”
随着言语拍打着西门庆的脑袋。
“就一次。”
(原文:弄到有数儿的,只一遭)小潘气愤的小声嘟囔,“一次就软成这样了,她奶奶的。我说银托子哪去了,找了两天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西门庆慌忙摘下头上的簪子,那时李瓶儿给他的。“人家还送你这两个簪子呢。”
簪子吸引了小潘的注意,这不是普通的簪子,这事宫里的嫔妃们才有资格用的番石青填地、金玲珑寿字簪儿,皇家制造!小潘抚摸着簪子道:“既然如此,饶了你们俩,以后你过去的时候,我在这边给你把风。”
多么和谐的夫妻!拥抱在一起。
这次捉奸小潘收获甚丰,除了簪子外,还与西门庆秘密签订了一份合同。合同生效后,西门家的夫人们又惊讶了一番,西门庆不再去勾栏院了,而且对小潘百依百顺。
夫人们不知道的是可怜的西门庆,每次偷情都要向小潘上交ML笔记,整个过程要一字不漏的告诉小潘。(原文:一字不许你瞒我)这天,西门庆刚从墙上爬回自己的院子,玳安来报,“花二爹来了!”
西门庆好悬没吓腿软了,只见花子虚笑嘻嘻走来,“哥,走,陪我院里泡妞去!”
西门庆心说,这不刚泡完吗?怀着内疚之心,与花子虚去了勾栏院郑爱香专卖店。不多时,应伯爵谢希大又过来凑热闹。觥筹交错见,门哐的一声被人用脚踹开了,进来四个衙门里的公人,“谁是花子虚?”
花子虚哆哆嗦嗦站起来,“我。”
公人们一拥而上,按住花子虚,倒背手捆了拖了出去。西门庆等人吓呆了,他不是怕衙门里的人,而是这几个人他不认识,他们不是清河县的衙役,看样子更像是京里的!
几个人心慌意乱的出了郑爱香的房间,正碰上司吏钱劳摇摇晃晃的进院里来,“钱老弟!”
西门庆挥挥手,钱劳忙笑嘻嘻跑上前来。
“刚才有几个公人来抓花二哥,他们什么来头?”
“东京开封府的,据说是因为钱财,详细的我没敢问。”
去往开封府的路上,花子虚惊恐万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也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了,因为他私吞了一笔巨款,款项财务加起来不下五千两(300万,根据明朝物价房价,三百万可以相当于如今三千万了。
告状人是花子虚的亲兄弟大哥花子由,三弟花子光,四弟花子华。他们要告到花子虚家财没收,田产全无,将老弟坐穿。因为本来他就是个穷光蛋,而花太监也没有任何遗嘱。
等待抄家吧。因为开封府的掌门人是杨青天,开封有个包青天,作为新一代开封府尹,他继承老包的遗志清正严明,此等案子必将重判。
开封府,杨时(当时确有此人,北宋著名理学家,号龟山,曾受业于程颐,开创理学的“道南系”也是成语程门立雪的主人公之一)升堂审案,花家三兄弟志在必得。
果然,杨府尹拍堂喝问:“花子虚,花公公死时是否留有财产?”
如果说没有,那就是睁眼说瞎话,接着就是大刑伺候;如果说有,那就是隐瞒遗产不报,施以杖刑,没收财产,由花家另外三个继承人平分。
“留了。”
花子虚回答出人意料的自然。
花子虚花家三兄弟内心深处如拉拉队一般,手牵手发出心灵呼唤:弄死他弄死他!
“如今家财都在何处?”
“宅舍两所、庄田一处。”
花子虚这句话说的其他三兄弟怒火上撞,你还有脸承认,真黑啊,将近两千两的宅邸庄园一个子也没给我们!
继续扩大胜利果实。
杨府尹问道,“是否留有银两。”
花子虚道:“留了。”
大获全胜!花家三兄弟终于找出属于自己的财产,除去珠宝之类少说也有三千两呢(180万)热泪盈眶,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杨府尹当然不会绕过花子虚,“银两存放在哪里。”
“花完了。”
花子虚说的比谁都坦然,气的兄弟们鼻子都歪了。
花子虚继续掰着手指头算,“大人您看,请和尚念经,发送,买棺材,那还剩什么银子。”
这是厚颜无耻的撒谎啊,去骗三岁小孩吧,花家三兄弟齐刷刷看向杨府尹。但见杨青天摸了摸胡子道:“要说内官(太监属于内官)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是有可能的。”
嗯?花家三兄弟感觉有点不对头,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杨府尹已经宣判了,“宅院庄园估价变卖,分给花子由等三兄弟。推堂。”
花子由上前道:“大人,大人,还有银两没追查呢,小人请求严惩花子虚欺瞒之罪!”
“惩什么惩?人家刚才不是说实话了吗?”
杨府尹转身要走,花子由三人又上前,杨府尹回头恶狠狠道:“欠打啊你,早干嘛去了,死这么长时间了,过来叽歪个没完。”
花子由愣住了,我擦,这不是黑社会吗!
原文:你这厮少打!当初你那内相一死之时,你每不告做甚么来?如今事情已往,又来骚扰杨时久读诗书的文人,能讲出如此不讲理的话来,只有一个原因:他理亏了。大家能察觉的出来,这回审案又是一次双簧,花家三兄弟站的不是原告席,而是被忽悠席。杨时府尹一世英名,从未收受贿赂,只可惜他也是蔡京的门生,而蔡京又一次收到了西门庆的贿赂。
有人会说怎么这么寸,每次官衔高点的清官都戴着蔡京门生的帽子。答案很简单,只有蔡京的门生才有资格挤占那个缺,吏部的人不是傻瓜,哪个官职都有各派势力盯着,给谁不给谁关系着往哪边站队的问题。
还有人会说杨时应该勇敢的与蔡京抗争。宝贝,评书听多了吧。杨时、陈文昭这类人虽然一时迫于压力判错个案子,但是不要忘了,他们是不受贿的,在那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能保得住自己的操守,接近于圣人了。不听命于蔡京,杨时的政治生命就会结束,下一任开封府尹不知会糟蹋多少百姓。从百姓利益上分析,杨时做的很对。
现代很多人之所以痛恨赃官,是因为他们做不了官,这种人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嚣张跋扈的本质就会显露出来。中国人的劣根性。
好,我们回到花子虚,这位老兄在开审前与西门庆的人取得联系,及时委托西门庆负责行贿事宜。事实证明很见成效,虽然失去了宅邸田园,但是银子财物保住了。等等,真的保住了吗?行贿经手人是西门庆啊。
不错,当李瓶儿哀求西门庆救命之时,他操好了刀,准备野心勃勃的宰花子虚一下。
“我亲戚杨提督是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他帮忙不用送钱。只是蔡太师那里需要费些周折。”
西门庆手托下巴,故作沉吟,心中暗想无毒不丈夫,宰你五百两(30万)再说。
李瓶儿进了内室,一会喊西门庆道,“过来帮我拿一下”西门庆进去后登时被一片金光晃着了眼。老天爷,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
西门庆一边拿一边数,一、二、——越数心越跳,最后李瓶儿拿出了三千两!饶是贪婪的商人西门庆也有点怯意了。“用不着,一半就能办成了。”
(只一半足矣,何消用得许多)李瓶儿没理会他的话,说道:“我床后边有四个箱柜,你也搬出来。”
此时西门庆身上活力无限,很快搬了来。打开一看,西门庆立刻成了初次进城的乡下人,都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东西:蟒衣玉带,帽顶绦环。
皇宫的玩意,您说有多值钱吧。(原文:都是值钱珍宝之物)看着西门庆的呆样,李瓶儿说道:“全搬你家去。”
西门庆明白了,李瓶儿要趁危机之时与花子虚决裂,弄走他的所有财产。“花二哥回来一定会过问这件事的。”
李瓶儿轻蔑的一笑,“那四箱东西都是花公公偷偷给我的,他不知道。”
西门庆已经压抑不住颤抖的嗓音,“我跟家里说一声。”
言罢,一溜烟消失了。
西门庆家后院,大娘子吴月娘面沉似水的听完了西门庆的讲述,虽然西门庆只是说到钱,吴月娘却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第一、老公和李瓶儿有一腿。第二、搬完东西后会拆散一对夫妻,害死一个人(花子虚)吴月娘问道:“这种事泄露风声咋么办?”
西门庆也发愁,公然从两家大门出进,会惹人非议,花子虚回来不跟他拼命才怪。只听吴月娘又说,“银子放到食品盒子里,当点心送过来。那些箱子深夜的时候从两家相邻的墙上传过来。”
西门庆清楚的看到老婆讲话时双眼泛着精光,那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此时的吴月娘已成了燃烧的欲望火海,银子!银子!有了这些老公泡几个妞算什么,死几个人算什么,拆几对婚算什么,反正钱到我手了!
与吴月娘相比,王婆那阴郁的贪婪,郓哥那耍滑头的贪婪,李娇那抠门的贪婪,一切都是TM浮云,这才是真正的巨贪。平时装豁然很到位,一出手那就是翻江倒海。我曾经对张竹坡评吴月娘不以为然,现在才相信,此女狠啊。
根据吴总指挥的安排,白天银子以食物的名义顺利运到了家。事情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原本只有西门庆与吴月娘知道,但是晚上要借用小潘院子里的墙,不得不告知她了。
深夜,花子虚最后的家底运过了钱墙,小潘兴奋异常,“春梅!快点弄我屋去。”
吴月娘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只听西门庆道:“别动,都送大娘院里去。”
知道妻和妾的区别了吧!
花子虚回家了,他前脚刚进家门,三个讨债的兄弟后脚就进来了。根据开封府判决,花子虚所有的宅邸田园都得卖了,由三个讨债兄弟均分。县丞乐和安奉命前来估价,太监大宅一所,坐落大街安庆坊,值银七百两(42万);南门外庄田一处,值银六百五十两(39万);住居小宅,值银五百四十两(即现在所住房屋。32.4万)在此再次说一下明朝的房价,武大郎的房子两层小楼四间房,一个小院价值约1.8万。但是花子虚的豪华住宅(太监大宅)约五十万(县政府急着执行任务,不是自己的东西估价偏低。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房价差距相当大。第二、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价格对他们来说还算合理。
因为是低价甩卖,花子虚的宅子在他归来后的一天内遭到疯抢。王皇亲仗着王室背景抢到了太监大宅,周秀守备是本地正规军的老大,手指头一指南门外庄田归他了。众人的眼光盯向最后一处宅院:花子虚的住宅小居,最后齐摇头:NO,这个我们不要。
房价够便宜,环境够优雅,风水够兴旺,但是邻居是西门庆,谁敢跟他抢?县衙催着变卖,花子虚找到西门庆,“哥这房子你买了吧。”
西门庆哭着脸道,“兄弟,我没钱呀。”
虽说是借口,花子虚从眼神中感觉出西门庆真的不想要,他失落的回到家中,经过大门时看到老婆的养母冯妈妈朝西门庆家走去。半个时候后,西门庆来到花子虚家,“你的宅子,我还是买吧!”
双方迅速签订合约,花子虚将三处宅院得来的钱一千八百九十五两分给了三个饿狼兄弟,三人这才离去。
西门庆带着合约回到家中,吴月娘已经满腔怒火等着他,“不是告诉你别买他的宅子吗?万一疑心我们谋了他的银子怎么办?”
西门庆满脸委屈,“我也不想买啊,李瓶儿催了好几遍,最后发话用她存在我们这的银子买。”
吴月娘满脸的不乐意,嘟嘟囔囔道,“什么时候成她的银子了,真是,不要脸。”
此刻在花子虚家也发出了呼声,“银子,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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