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哥的眼神有些暗淡,接触宝宝多的人也许会知道,有的孩子哭的太过厉害,常会一口气出不来,哭不出声。严重的脸色发黑,头向后仰,赶上没经验的妈妈,可以给孩子买轮回的门票了。
吴月娘看着憋成关公脸的小官哥悠然道:“我看这孩子不长俊,忒护头,干嘛找外人剃头啊,真是的。”
小潘一旁暗暗牢骚,说是剃头好日子的是你,不让人剃的也是你,你个货更年期提前啊!
李瓶儿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紧抱着儿子,轻拍后背,口中不住的哄着,“不怕呵,哥儿不怕。好个小周,那么大胆儿,敢跑进来剃哥哥的头,剃的乱七八糟欺负我的哥哥,还不把头发还回来,看我不打他去,哼一定要打他。”
妈妈的心永远离儿子最近。
苍天睁开一只眼,好长时间,官哥缓过来了(原文:天假其便,那孩子憋了半日气,才放出声来)李瓶儿抱着他到月娘近前,月娘见小官哥的脑袋剃了一周,只剩下中间乱糟糟毛绒绒的软毛发,俨然一个鸟窝,“剩下这些毛,够当卷毛贼啦。”
“娘,我来拿小周儿的家伙。”
来安进来道。
“小周儿呢?”
月娘问道。
“吓的走不动道了,脸焦黄,求我过来拿他的家伙。”
“小玉,给他送盏酒(酒能压惊)去。”
月娘可怜道,“吓成这样,挣点钱容易么。”
小玉倒了一盏酒,又拿了一碟腊肉送了出去。小周看着酒眼泪直打转,给孩子报仇赐毒酒啊?没错,我听教书先生说过这事!
半个小时后小周儿背着包袱屁颠屁颠进了院子,远远看到小官哥不敢靠近,在影壁下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说完转身便走,险些一头撞在影壁上。妇人们掩口而笑,桂姐心道没见过比他更倒霉的。
小不点画童进了院子,“桂姨,爹和应二爹要与去一趟。”
原来我就是那个更倒霉的。桂姐心中叫苦,“好,跟爹说,我去匀下脸。”
一边缓步进了月娘房间。
桂姐梳妆的功夫,翡翠轩里上演了一场吃的传说。
桌子上四个小菜儿,三碟儿蒜汁、一大碗猪肉卤,一张银汤匙、三双牙箸。应伯爵、谢希大都陪着西门庆正襟危坐。
琴童端上三碗水面,伯爵、老谢拿起筷子,“呵呵,大哥,我们吃了?”
“嗯,吃吧。”
这一句话的瞬间,伯爵、老谢抄起筷子,抬眼的功夫碗里的面已经少了一半。
我们讲过,伯爵虽然吃白食,但是他要养活五口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伯爵给老婆做好了规定,六口人的家做五口人的饭,他应伯爵早上不吃饭,午饭就指望西门庆这桌菜了。
呼噜噜噜,扑哧扑哧,丝丝丝丝丝,在旁边倒茶的琴童听着耳朵都慎得慌。
“大官儿(琴童)再来碗。”
伯爵叫道。(原文:只三扒两咽就一碗)琴童上前拿碗去厨房盛面,转身的功夫,老谢喊道:“大官儿慢走,我这也来一碗。”
琴童到了厨房,孙雪娥埋怨道:“几个人吃啊,一口气端完多好。”
“就三个人吃。”
孙雪娥震惊,什么人呢,不带咀嚼的吗?“谁呀?”
“应二爹和谢大叔。”
“嗨,你不早说,我再下个十人份的准备着。”
琴童心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回到翡翠轩端上水面,伯爵与老谢呼噜噜噜噜,扑哧,“大官儿,再来碗呗。”
伯爵与老谢纯真的表情捧着空碗望着琴童。
琴童汗都下来了,亲娘啊,这回吃饭都没有丝丝丝丝丝了!
接下来桌边的对话有,“大官儿,劳驾嘿嘿来一碗”“大官儿,metoo。”
“大官儿——”
一段饭的功夫琴童奔波了八回,伯爵与老谢鲸吞了十四碗水面,书上讲一人狠了七碗!
西门庆第二碗吃到一半就饱了,看两人还在吃各自的第七碗,说道:“我的儿,你俩吃这些。”
“哥,这面谁下的?好吃,爽!”
伯爵道。
“是呀,卤子打得好。可惜我吃了饭来的,不然还能扛两碗。哎呀热呀——”
(原文:我只是刚才吃了饭了)谢希大边说边脱外衣。
琴童跑了N趟,擦着额头上的汗,心说我也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