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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谢希大在伯爵脑袋上打了个响指,说道:“你这花子,人家温老先生(温秀才)在这里,你胡说什么。”
“哎,温老先儿是斯文人,不管咱这闲事。”
伯爵得意洋洋说道。
温秀才一直矜持着不敢插话,听到说自己,方才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微笑道:“啊呀,二公(伯爵与老谢)与我这东君老先生(西门庆)原来这等厚(交情好)酒席中间,诚然不如此也不乐(不说不笑不热闹)悦在心,乐主发散在外(心里高兴自然会表现)自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如此。”
伯爵与谢希大面面相觑,二公?还二母呢。叨叨的什么玩意儿。
觥筹交错,月光洒向院子里,大厅又传出小优儿郑春的歌声:转过雕栏正见他,斜倚定荼蘼架;佯装整凤钗,不说昨宵话,笑吟吟掐将花片儿打。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散酒的时候,西门庆将伯爵留了下来,“上次常二哥找我说看了房子,三十五两,我孩子病重,急着打发他走了。他跟你说了吗?”
“嗯,我说他了,人家儿郎不好,哪有心跟你说话。”
“明天你来我账房,取五十两给他送去。买了房子,剩下的钱开个买卖铺,每月赚几钱银子,也够他两口儿花了。”
伯爵沉默一会儿道:“哥哥,你真是照顾他了。”
济人须济急时无,求人须求大丈夫,恶霸做到这份上,西门庆也忒惨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王六现在特别的愁。
老公从南方淘回第一桶金:近二百两银子!对王六这个曾经住在牛皮巷,穷的掉渣的人来说,这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事。
欲望的盒子已经打开,王六不准备回头了。还得让老公出去,不到半年就弄这么多,这要出去一百年得挣多少银子。但是王六对老公有一点担忧,如今铺子里新收了几个后生(小徒弟)胡秀、王显、荣海,尤其是胡秀,直接归韩道国指派。后生小子心高气盛,将来去了南方,不听老公吩咐怎么办?
去之前得给他点颜色look一look。
“好老公。”
被窝里王六搂着韩道国的脖子,把他叫醒了。
“嗯嗯,什么事,亲亲老婆。”
“我们请他(西门庆)吃酒吧,在后生小郎面前也显的你有身份。”
“我也正想这事。初六我去院里叫俩唱的,把他请过来坐坐,晚上我去铺子里睡。”
“哎呀,叫什么唱的!被她们看见老爹进我屋,多不好。我可是要脸面的人。”
“那怎么办?”
“找个看不见的。”
九月初六对胡秀来说是难忘的一天,大名鼎鼎的西门老爹居然到韩道国家吃酒,交情不一般呢!以前胡秀觉得韩道国好吹嘘,什么我跟东家是好朋友,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在胡秀心里,韩道国迅速蹿升到偶像的地位。
因此,当韩道国吩咐胡秀去买酒菜的时候,胡秀特别的勤快。午后,西门老爹的轿子来了,胡秀有眼力见,跑到厨房给厨子帮忙,小伙子果然很努力,半个时辰,厨房里的一斤葡萄酒、半斤酱牛肉都被他帮没了。
胡秀抿着小油嘴,撑得翻白眼,他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好事等着他呢!
西门庆下轿,头戴忠靖冠,身穿青水纬罗直身,粉头皂靴,后边跟着玳安、王经。韩道国慌着迎进去,宾主落座,韩道国道:“小人一向在外,家里的小媳妇多亏老爹照顾,感恩不尽。”
(原文:家中小媳妇承老爹看顾——西门庆哑口无言,太客气了吧?怎么回答呢?这是我应该做的?看了看酒菜道:“又让你两口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