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旺、孙雪娥脑袋嗡的一下,是谁泄的密?可此时什么都晚了,孙雪娥脸唬的蜡黄,一动也不敢动。捕头走过来,“什么名字!”
“孙---孙--孙雪娥。”
孙雪娥一边抖着嗓音说着,一边摘下手上三个戒指都交给捕头。这是她与来旺最后的财产了!可以说是保命的。
捕头不动声色收了戒指,语气平和了许多,“把这对男女用一条索子栓了。”
一条索子?那意味着,官府对外公示,他们两个是通奸!孙雪娥汗如雨下,再看老公来旺苦着一张脸,仿佛是沉默千年的草泥马。他们二人将在公人的押解下,从屈姥姥的小巷子步行到衙门。
可怕的不是街道,而是,街道上的围观人群,小巷子,大街道,熙熙攘攘的看通奸犯的人。
八卦新闻这词儿在古代有个双胞胎兄弟:街头巷尾。前边我们说过,围观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国人的口味从未改变,只不过大部分从大街上转移到论坛上,连“围观”这种回复也那么的具有怀旧意味。
明朝的八公八婆从未败落,只是队伍扩大了,主角不止有老大妈还有小少女,内容不止老夫子的道德里脚布,还壮大到了美#与五#党。
其实,普通的中国百姓看热闹,看的真是“热闹”至于剧情悲喜无足轻重,尽管有那么多人慷慨激昂的发泄情绪。
所有的热闹大家最喜欢的,还是有个人比自己倒霉。明朝没有发达的媒体网络,大家抓不出个郭美美啐一顿,也搞不到大S流产的小道消息。所以枯燥的古代人集中全部精力寻找身边的倒霉蛋,谁家出殡,满大街人都来了,品评那个亲人哭的真,那个亲人哭的假,哭的人痛心疾首,看的人嘻嘻哈哈。
比出殡更有意思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官差押解通奸犯了。
孙雪娥意识到自己即将像**女主角一样,走出家门,无数的打酱油路人用眼睛嚓嚓她。有几个人能像王六(见王六韩二偷情片段)那样,光着**让人牵着走。但凡有点自尊的,也得咬舌自尽了。
突然,孙雪娥什么也不顾的走向炕头,从炕上拿出一个眼罩戴在头上。眼罩又名眼纱,类似于现在阿拉伯妇女头上戴的东东,古代女性比较重名节,如果家里突然闯入一个砖瓦匠啊、水电工啊,便带上眼罩,以示男女有分。(眼纱是古人外出时佩戴的一种可透视的织物,它是由唐宋以前的“面衣”、“羃”演变而来的)孙雪娥心安了一些,朦朦胧胧不会有人认出的。来往悲催啊,家里只有一个眼罩,我咋整啊,弄一**扣头上也行啊。正想着,官差已经将他们推出了门外。
来旺、孙雪娥走在前边,窝藏犯屈姥姥走在后边,一出远门,果不其然,每个大门口都站了几个街坊,有大人有穿开裆裤的小孩,有奶孩子的**,有端着碗边吃边看的小馋嘴。
三个犯罪嫌疑人恨不得找个窟窿眼钻进去,住上两年。时间流沙般流过,尴尬的时刻终于过去了,在衙役的押解下,三人进了清河县城。孙雪娥长舒一口气,万幸没有一个人认出我。忽然,听得有人嚷嚷:“快来看啊!抓通奸犯啦!”
雪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耳边轰轰隆隆的脚步声,卖菜的也不卖了,喝茶的也不喝了,剃头的剃了一半带着围裙赶出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是失足妇女吧。”
“后边的老婆子干嘛的?”
“这都看不出来?老鸨子啊。”
房东屈姥姥拉着一张驴脸比谁都委屈,守了四十年寡混一老鸨子的称号,招谁惹谁啦!
突然有人指着孙雪娥道:“哈!那个带眼纱的是西门庆的第四个小老婆!”
孙雪娥那个恨啊,透着眼纱也能认出我来,妈逼假冒伪劣害死人。
“那个男的我认识,西门家的小厮,以前买过我的酒,他老婆宋惠莲——”
围观者每爆一个料,众人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比获得了原子弹发明专利还兴奋,大家七口八舌,一会功夫,金瓶梅上半部的八卦版出来了。
有个光棍汉子义愤填膺,唾了来旺一口,望着孙雪娥道:“他妈的,一朵鲜花插在驴粪上!”
熙熙攘攘声中,三个嫌犯进了县衙,见大堂里跪着屈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