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花灯里面。”
“谢谢。”姬长离接过花灯,又顺手把花灯放到了白希禹的手上,然后他走到一边的小木桌前坐下,拿起笔纸,沉思了片刻。
去年姬长离写得那些愿望也许实现了,也许并没有实现,但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姬长离写得又是什么。
白希禹站在一旁,亲眼看着姬长离一笔一划写下“岁岁常健,岁岁长”几个字,然而他的“长”字写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轻轻叹了叹了一口气,将这张纸折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袖口间,而白希禹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姬长离的脸上看到这种类似哀伤的表情。
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来呢?白希禹觉得很费解,现在还有什么人是他见不到的吗?
姬长离把毛笔又蘸了两下墨,重新写下了“平安喜乐,一生无忧”八个字。他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愿望很满意,然后他把这张纸小心地折好,从白希禹的手上拿过花灯,将它了放了进去。
虽然觉着不合适,白希禹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这盏花灯是为了云姬姑娘放的吗?”
街上的人声吵闹,还夹杂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可白希禹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姬长离的那一声,“不是。”
白希禹相信姬长离不会说谎,可若不是为了云姬,难不成还是为了他自己?还是说,还有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么?
想想也会觉得悲哀,他和姬长离在一起那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姬长离对他,并不是毫无隐瞒。
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这些……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姬长离拿着那花灯果真往郊区走去了,梓沿江边聚集了大批的年轻男女,他们似乎已经放完花灯了,这个时候正围在一起吟诗作对,说尽风雅之事。
而姬长离则带着那盏桃花灯一人往梓沿江边走去,他站在江边,银白色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有轻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远方隐约传来女子清脆悠扬的歌声,姬长离在江边站了好半响,最后蹲下了身,将花灯放到了水面上,看着它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白希禹站在他的身后,想要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口。
“回宫去吧。”他转过身,对白希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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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希禹去往魏州的时候,皇宫里又来了一位灰袍道人,这位道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却有着一大把花白的胡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手中拿着拂尘,看起来确实像一位世外高人。
“陛下,您真要如此?”道士站在御书房中,向对面的姬长离问道。
“朕一开始便是如此打算,道长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姬长离开口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姬长离就是过去的老攻
152、镜花缘防盗...
原先的打算不一定便是现在的打算,眼前的这位道长也是在红尘里漂泊了上百年的人,他见过无数曾经恩爱的情侣反目成仇,也见过不少原本君臣相得的两人,最后其中一人落得凄凉的下场,所以即使去年姬长离在他面前说得坚决,道士的心里依旧是有几分怀疑,毕竟人心这个东西实在太善变了,尤其是如今姬长离身边江山美人都齐了,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抛下这一切呢?
也许在白希禹死后,他会忽然发现,被他赐死的那个人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使没了他日子也还是一样的过。又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把他给淡忘了呢?
道长并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他是方外之人,对生死都已经看淡了,更何况是这些情情爱爱?
只可惜眼前的这位帝王,如今已经是陷在里面,明明前面是道悬崖,再走一步就要万劫不复,可他偏偏还甘之如饴地跳了下去。
去年姬长离在赐死白希禹前曾来到霰乌山,向道士问了个问题,他问:“道长可有让死人复生之法?”
案桌上的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四周似有泠泠水声传来,老道士抚了一把自己长长的胡子,将手中的拂尘甩了甩,抬头看了姬长离一眼,慢悠悠地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