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了一些见不得阳光的阴暗东西,感到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见识,太没有出息,太少见多怪了。于是,他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严肃地看着刘小凤,一直到男医生说放下,才和其他三个公社干部一起把刘小风放回到手术台上。
刘小凤被放到手术台上后,一个护士就拿着酒精在刘小凤的腹部开始进行涂抹式的消毒。当酒精一挨到刘小凤的皮肤,刘小凤就大喊大叫了起来。护士对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见多不怪,不管刘小凤哪么叫喊,依然有条不紊的在刘小凤腹部的某处,麻利地涂抹着酒精消毒。
消完毒后,男医生就拿起引产针,准备和刘小凤打引产针。刘小凤这时挣扎得更加厉害了,男医生根本没办法准确地把针打下去,就对四个公社干部喊道,你们用力把她的四肢给我牢牢的按着,一点都不准她动荡!
宋正平和蒋柏青就用两手把刘小凤的双腿,紧紧的压在了手术台上。李军和钟国正两人,用一个手把她的手按在她的胸部上,另一个手按住她的肩膀,手臂就无意识的也同时按在了刘小凤那富有弹性的丰满上。
被公社干部按住动弹不得的刘小凤就大声地骂人,你们这些强盗,你们这些土匪,这辈子都不得好死!你们搞起我生不出儿子,靠你们也生不出儿子来!你们就是生个儿子出来,也不生鸟崽,讨不到老婆,打一辈子光棍!
骂着骂着,刘小凤就嚎哭起来,说,你们这些吃冤枉的,亏你们还是干部,亏你们还读过哪么多的书,连一个好字哪么写的,你们都不晓得!没有儿子,没有女崽,哪么写出一个好字来啊?!一个家庭有儿有女,那才叫好,你们难道连这个“好”都认不得,都不晓得写吗?!
你们这是真正的忘祖欺宗啊,你们晓不晓得啊?!你们晓不晓得啊?!你们做这种绝兜子的事,你们肯定也会和我一样,要绝兜子的……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里突然震惊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竟然会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来。对于这个好字,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认真的思考过,更没有去想好字是由哄么元素组成的,为哄么要这么组成,只晓得哄么“三好学生”、“三好家庭”、“X好社员”、“X好干部”,等等,等等。
经刘小凤这么一骂出来,他一刹那间便领悟了先人造字的原本意义。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没有男人只有女人,或者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都不能说是一个好的国家,是一个好的民族,是一个好的家庭,是一个好的社会!或许这就是阴阳平衡,就是人类世代的交替,就是人类繁衍的内在需要吧!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或许考虑更多的是整个国家的人口数量问题。而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考虑更多的则是儿女的平衡,儿子的传宗接代,前代对后代的养育,后代对前代的养老这些最最直接、最最关切的问题。
这是一个矛盾,是国和家的矛盾。他突然想,我们为哄么不能先解决所有人的养老问题,让大家都没有后顾之忧后再来搞计划生育?人们不就再也不用担心老了会没有人负责养的问题了?
但自己只是一个政策的执行者,只有有执行的义务,并没有完善政策的权力。在政策没有完善之前,任何一个执行者都没有多余的其他选择。除非他不当这个执行者。
他一时之间陷入了矛盾中的无语状态,不晓得从哄么地方去寻找化解这一矛盾的方法。
打完引产针后,刘小凤骂得更加厉害了。刘有成见医生和刘小凤打完了引产针,喊了一声走,几个人就在刘小凤的骂声哭声中,默默地走出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