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看得起我这个公社干部,就把你家的红薯酒坛子捧出来,我和你今天先喝一场认识酒,兄弟酒,师徒酒,好不好?”
齐翰林听钟国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喊他喝酒就是自己不对了,但自己又确实没有菜,就再次说道:“钟同志,你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是第一次在我家里喝酒,我们总不能第一次喝酒就喝干酒吧?你是不是先等一下,我把我老婆喊回来,抄几个鸡蛋来送酒?”
钟国正说道:“抄哄么鸡蛋?你又不是养鸡专业户。把你家里腌的那些坛子菜,辣椒啦,萝卜啦,豆角啦,茄子啦,生姜啦,黄瓜啦,苦瓜啦,哄么的随便挖点出来,不就有了?”
齐翰林一边往里面间子走,一边嘟哝着:“这哪么好意思啊,这哪么好意思啊。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第一次在我家里吃饭,只吃一点坛子菜,传出去,我哪有面子啊。”
钟国正笑着说道:“哄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哄么有面子没面子的,只要吃得爽口,比哄么意思都好,只要吃得开心,比哄么面子都强。你说是不是?如果吃的不开心,就是有龙肉吃又能怎么样?”
“你既然这样说,那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把坛子菜挖出来。”齐翰林说着走进了里面的间子,不一会儿就捧出了一小坛子红薯酒,大约能装十斤左右的坛子。
然后又走进里面的间子,先后挖了一碗红辣椒、一碗红皮萝卜坛子菜和去年过年前腌好的一碗油炸豆腐。把三碗坛子菜摆好后,又到厨房里拿了一个饭碗和一双筷子出来,摆到在钟国正坐的前面的桌子上面。
齐翰林把两个碗的酒倒满后,对钟国正说道:“俗话说,进门就是客。你是公社干部,我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我们先喝一碗相识酒,来,我先敬你,喝!”
钟国正端起那碗酒,对齐翰林说:“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我们这碗酒,就叫缘分酒,来,我们两个人一口干掉它!”
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不知不觉之间,就各人喝下了六大碗。钟国正见齐翰林已经有点酒意了,就对他说:“翰林兄啊,我今天来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两件事情要找你。一件是私事,一件是公事。就是不晓得你答不答应?”
齐翰林拍着胸脯说:“钟老弟,弟兄之间不说生疏话,你尽管开口就是了,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做好!不要说两件,就是二十件,两百件,两千件,我都会竭尽全力做的!”
钟国正双手端起酒,站起来再次敬了齐翰林一碗酒后,说道:“好,那我就说了。你晓得的,我当公社干部才一个多月,农村工作好复杂,我怕完不成任务,所以,今天来找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向你学‘捍手’。”
“翰林兄,你想想,我只要学到了你的‘捍手’,哪个人不肯完成任务,我就按照你教的方法,把他‘捍到’,要他乖乖的把谷子挑到粮站去,任务不就完成了吗?”钟国正一本正经的对齐翰林说道。
齐翰林听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钟老弟啊,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哄么‘捍手’吗?那都是骗那些老实巴交的人的,吓那些胆小的人的。”
钟国正其实早就晓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民间传说的那种真正的“捍手”。他有一个亲戚就是被人们称为大师级的“捍手”的。他在寒暑假时,曾经硬磨软泡,要那个亲戚教他“捍手”,最后教他的都是一些“药功”和点穴位的方法。
所谓的“药功”,就是把一些具有某种特定效力的中草药加工后,制成粉末或水剂,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将粉末或水剂点在或擦在别人身体上的特定穴位。被点或擦了中草药的这些穴位,往往没有任何痕迹。
等这些粉末或水剂发生作用后产生的“病症”,开始总是很轻微,人们一般都不会去找医生,等比较严重的时候才去找医生。像这样的“病症”,正规医院的医生是很难找到“症源”的,自然就无法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最后以为被仇人“捍到”了,就去找“偏方”,找那些民间传说的所谓“捍手”来解。
而“捍手”们往往会特别留意那些不被医生们留意的穴位和部位,然后根据那些部分表现出来的变化和特征,判断是哄么中草药导致的,再给被“捍手”“捍到”的人开出一些解药给对方口服或涂抹,不几天就会好了。这就是“捍手”的祖传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