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早是多早?”
“她......进这家医院后不久,我就知道了。”郭洋撒谎了,他一时没想到该怎么跟江放说,只能下意识地选择了对他、方兰和惠知行都有利的言论。
“你见过她了吗?”
听着江放冰冷至极的声音,郭洋的话卡在嗓子里半晌才说道:“见过了。”
“你怎么还有脸见她呢?”
江放的语调很平稳,但语气很凌冽。
对待长辈,她很少有这么不尊重的时候。
但面对郭洋时,她无法冷静,只能咄咄逼人。
郭洋的手握成了拳,明明是江放的长辈,在她面前却不敢抬起头说话。
江放盯着郭洋的脸,一字一句道:“郭院长,我们两个人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求你放过我们,以后别再来见我妈。”
话落,江放便转身离开了。
她远去的脚步有些急,恨不得立刻离郭洋远远的。
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到了医院的花坛旁她才停下了脚步。
重重地呼出了两口气后,她的情绪还是没有稳定下来。
天空阴沉一片,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雨来临。
乌压压的天空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又重重地深呼吸了几下,气息是慢慢平稳了,但眼角处的酸红没有散去,紧握的拳头也仍在发抖。
未待太久,就有几滴雨水落到了她脸上。
她站着没动。
只一会儿功夫,豆大的雨滴便砸落了下来。
夏天的雨总是这样,来得很急。
待周围的人都纷纷朝能避雨的地方奔去,她才迟钝着转身往住院部走去。
她手里有伞,但没打。
她脚步沉缓,即使距离不远,走进住院部时,她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些许。
方兰正皱着眉焦急地坐在病床上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磅礴的大雨,突然,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转身回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江放。
病房里没开灯,江放走近些后,她才看到江放的头发、衣服都......
“放放,你淋雨了?”
江放没理会方兰担忧的语气,只是站在方兰病床前抬眼问道:“你还跟郭洋有联系?”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方兰听此,话语顿住了。
刚刚郭洋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他和江放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见到了。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放过来,她正打算出去找她呢,没想到她就带着一身的湿意过来了。
看着面目冷沉的江放,方兰只能如实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后,她又立刻接着道:“我们只是在我住院这段时间见过几次。”
“见过几次?你还想跟他见多少次?”江放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方兰不想让她和江放刚缓和的母女关系又回到之前那样,忙掀开被子下了床。
只是,她刚要抬脚向江放走去,江放便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对她道:“妈,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没等方兰回答,江放便接着道:“我明白,过去的事情不能完全怪他,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应该学会释怀。只是,我替你不值,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儿。”
江放叹了口气,“先让我缓一缓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放放,放放......”方兰往外追了几步,没追不上。
许久,她才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病房。
她知道,江放如今能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毕竟,她是那么恨郭洋。
以前但凡提到他,她必定会和她大吵一架。
因此,这个人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禁词。
江放有多恨郭洋呢?
比恨致使她流产的周元还要多,比恨被她诅咒过的父亲还要浓烈。
她认为,郭洋是她和她母亲不幸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