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点着炭盆的偏厅里,坐了一个多时辰才把故事结束。最后掌柜的还意犹未尽。
等到温纶再出门看到那破败的铺面时,心里头已经有一种看待历史遗迹的感慨。那掌柜的十分了得,换了现代能当一个编剧。这么一间铺面的故事,几乎成了一部古代版的商战大片,还融合了官场争斗儿女情长,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故事跌宕起伏。
熊大倒是觉得听着心累:“不就是两大官你弄死我我弄死你的事情么,至于讲那么久?”
温纶拉着熊大:“进去转转?”
熊大刚点头,就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唷!这不是大哥嘛?怎么就两条腿走路,连个驴子都没有?唉,也难怪,嫁进了深山老林,也难为你还能来府城。要是钱不够用,不用担心,兄弟请你们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温纶回头一看,却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温诚,身边还绕着几个差不多打扮的富家子弟。
这还是温纶第一次见温诚。在原身的记忆中,他对几个嫡出弟妹的感情都不深,或者说是三个长辈都有意无意地防止他们感情深厚。
几个子女中,温纶和温诚两人的年龄差距最小。在原身的印象中,温诚差不多就等于笨蛋,他一看就会的东西,换了温诚得教好几遍才明白。
换了温学渣看来,原身的思想是很拉仇恨的。学霸当然不会明白学渣的痛苦。并不是学渣不想好好学习,而是课本真心难以理解。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温诚的时候,他完全不想和温诚有共同语言,冷肃着一张脸:“下来!”
温诚一愣,轻佻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温纶可不管他愣不愣,声音更加严厉了三分:“纵马街市,像什么样子!”
他这话一出,温诚身边的几个人也纷纷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们就学的通海学堂离开市中心,走路得要半个多时辰。几乎所有的人出行,都有代步的牲口。在城里骑个马本来也不算什么,他们又没有放马狂奔。
温纶本来就是十分俊美的长相,就是笑起来也能让人感到压力,如今板起脸来,温诚下意识就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低声道:“大哥。”突然一想不对,他干嘛要听温纶的,顿时又梗起脖子,“我们又没纵马狂奔!”
温纶觉得温诚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抽烟又死命抵赖的中二。心里面好笑,面上更加严肃:“你们要是纵马狂奔,信不信我立刻送你们去衙门挨板子?看看别人,再看看你们自己!这城里就你们有马?很厉害?”
温诚被训得低下头。他的另外几个同窗扭头飞快地往周边看来一下。这市中心有马的人不止他们几个,随便扫一眼就有三五人,可人家都是牵着马走,顿时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
熊大本来还想出手,将几个小兔崽子教训一顿,结果看着自家媳妇儿舌战八方,将一群兔崽子说得恨不得钻地缝。
温纶说累了,挥了挥手:“行了,回去把《齐律》抄三遍,以后别再犯了。”
一群小子如蒙大赦,牵着马比骑着马跑得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熊大低头看着温纶:“媳妇儿,跟着我委屈你了。”
温纶一巴掌把熊大推开:“委屈当个二品诰命夫人么?”
熊大一听,顿时就眉开眼笑了:“你相公厉害吧?”
温纶不理,要去开锁,被熊大抢走钥匙:“我来。”
大锁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开,里面有点锈蚀。熊大用了点力气才打开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没注意到对面一人若有所思地迈进布庄。这人一进门,就有小二进门去叫了掌柜的出来,几个在挑选布料的客人也都住了口,脸上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和敬畏。
布庄掌柜的笑眯眯地亲自迎接出来:“这不是霍少爷嘛!听说您在京城,这就回来了?”
被称为霍少爷的青年笑了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不,又要上京,看看您这里有没有好点的轻纱。”
掌柜的一边把霍少爷迎到里面,一边应声:“霍少爷您这话说的。我这儿没好轻纱,别的地方还能有?”轻纱算是安江城特产,是富贵人家用来做夏衣最好的选择。手巧的女眷还常用剩下的料子做成各种绢花打扮。
偏厅里的果盘还没撤下。霍少爷打趣道:“掌柜的生意兴隆啊。”这周边一圈的店铺,背后个个都后台硬着,要进这掌柜的偏厅,难度可不小。
掌柜的一听这话,等人重新换上了茶水糕点,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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