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眼,又扫向温纶和熊大:“今日之事,不知两位该如何解释?”这话有些软,而且软得过了。
温纶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这位……大人?想要什么解释?若我们是普通百姓,被无赖骚扰,衙役围观不救,是衙役的失职。我们自救后,衙役反倒来攻击我们……不知道这几个衙役的薪饷是从衙门那里领的,还是从地痞无赖那里领的?”
瘦子听得脸上涨得通红:“你大胆!”
温纶半点没动气,使了个眼色:小浣熊,上!
熊大拿出军阵冲杀的气势:“大胆的是你!光天化日之下,攻击朝廷命官,我就是把他们都杀了!那也是你们安江城失职!”
瘦子的脸上依旧通红。
胖子的另一条腿好不容易跨进大门,顿时一软,赶紧扶着门框:“朝廷命官?”
熊大横眉怒目:“某镇南将军!”
噗通噗通……胖瘦两个大人,连同跟进来的一众下人,全都跪了一地。镇南将军,他们怎么招惹上了这尊杀神?
☆、第二十七章杀神?
温纶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儿……咳咳,当得有点不称职。他知道熊大是个将军,还是很厉害的二品大员。当然,这个二品大员略落魄,手下只有几个退役大兵。
但是,镇南将军这个名号,他可从来没听熊大说过,就是听他讲那些伤疤史的时候,也没听他讲起过。
熊大对自己媳妇儿的情绪波动素来敏锐。明明温纶连眼皮子都没抬,熊大后背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脸上却是益发威严:“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说罢,他带着自己媳妇儿就往后院走。
被留在大厅里的众人,在一地木屑粉尘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腿脚,面面相觑。自己看着办?他们能怎么办?
镇南将军,那可是一尊杀神啊!虽然他们也想过踢到铁板,甚至廖哥这种地痞流氓哪怕牺牲掉,他们的眼皮子也不会眨一下,可万万没想到,这一脚能把自己踹到脸都肿了。
胖瘦两个大人挥了挥手,几个随从会意,从附近的店铺里去借了椅子,搬来给两位大人落座。店里面的家具,他们可不敢动。
胖子汪大人拿着一条手巾,不停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个龙州县伯……一个镇南将军……”
瘦子大人铁青着脸,瞪了一眼汪大人:“龙州县伯不是问题,问题是镇南将军。”齐国谁不知道,整个南疆几乎就是镇南将军平定下来的。五年前,南疆离王叛乱,一度甚至打到了京畿附近,当时京城人心惶惶,半数以上朝臣建议迁都,几乎改换门庭。若不是前有成王,后有镇南将军,现在这坐龙椅的人还不一定是谁。
汪大人闻言,连擦汗的手都停了下来,冷笑:“龙州县伯不是问题?连大人,您是京城派过来的,对咱这地头不熟,做事多留着点心眼。”
连大人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千里为官只为财。全家供养他考中进士,他没有留在京城熬资历,反倒是外放出来当个外官,还不是因为钱。文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他的座师同窗随便编织一下人际关系,在这府城里就没人敢怎么得罪,顺风顺水地过了好几年,官位也从七品升到了从六品。偏偏有这么一个同僚,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明明品级比他低,还有胆子老是跟他作对。
这么一件店铺,既然谁都想要,那就干脆谁都要不成!这间店铺的租约一直在两家手上辗转,可是时间久了,他们倒还真没想到过这店铺的主人是谁。只因为这店铺主人一直没出声,他们也就当成是个面瓜,完全没想到会是另外一条地方大鳄。
地方豪族的势力有多强?连大人早就从这汪大人身上领略一二,如今连这汪大人都要忌惮的角色,连大人在心里翻滚了两遍,到底有些坐不住了。
杂物堆里滚成一堆的地痞和衙役,两位大人都默契地无视了。那群人早在镇南将军的名字一出的时候,就傻了眼。
“镇南将军?”
店铺的格局是一个“日”字,不过上面是正方形,下面是略窄的长方形。正方形的部分用作店铺,长方形的部分是后厨、账房等设施,还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温纶休息。
眼下,这屋子倒是正好用来刑讯逼供。
熊大殷勤地端茶递水,捏肩捶腿,假装没听到媳妇儿的话,简直忙的要死。
温纶觉得这样的熊大很有趣。他只是想听个故事,怎么熊大就这个反应?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
温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镇南将军可是大大的英雄,有什么不好说的?”
熊大一张黝黑的脸皮瞬间爆红,支吾:“没、没啥!”
温纶伸过手,流氓一样勾起熊大的下巴,凑过脸:“告诉我,嗯?”镇南将军哎,哪怕是原身这种埋头书海的书呆子,也听说过镇南将军的威名。各种传言换成温纶那个年代的米国,完全可以拍成一部个人英雄主义大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