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说?我和他又不熟。”管立昇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沈燕,又转向马凤玲犹豫着说,“那……沈燕的公办编制能不能请他帮忙解决?”
沈燕虽然在杳踪镇中学上班,却是以代课教师的身份,待遇低一截不说,还没有保障,没准哪一天就被一脚踢开。这是横亘在夫妇二人心中的一座山,让他们很不心安。管立昇马上要到南方去投奔老同学,天南海北的,很放心不下老婆。
马凤玲出乎意料地没有讽刺管立昇,说道:“看他神情是很认真的,在我面前夸你是真正的人才,不像是假客气。我瞅个机会,好好和他说一下,尽量办。”
解决编制可不是小事,管立昇实在不解,说道:“奇怪,他为什么要帮我?到底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不就明白了?总不可能是坏事。”马凤玲已经猜到,要么是闻同看中了老管的才能,要向朋友推荐,要么是有人要收购这些电缆生产设备,需要老管帮忙。顾虑老管的臭脾气,她不愿意说出来。
“学校六七月份的工资还没发,民办的都半年没拿到钱了,老雷在的时候推三阻四,这新来的闻镇长是怎么想的?我们高三年级几个民办代课老师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没有心思上课,这不是在误人子弟嘛!”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易秋突然向马凤玲说道。
李易秋是马凤玲的亲表妹,原来是县一中的骨干教师,和身为一中校长公子哥的丈夫离婚后,一时被逼得无处可去。马凤玲得知后,让丈夫老吴出面疏通关系,把她调到镇中学,并安排住在隔壁,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镇里财政确实困难,闻镇长刚来,情况也不熟悉,最近又忙着招商引资,过阵子应该会发下去的。”马凤玲一听又是拖欠教师工资的事,马上头大,顺口就是搪塞。
镇里钱的确不宽裕,再说自己也不分管这一块,又不是镇长或者书记,马凤玲不想也不宜多说什么。望水县财政困难,县里规定农村中小学公办教师每年六七两个月的工资由各乡镇统筹解决,民办教师工资主要由各乡镇统筹解决,这些钱都要从向农民收取的农村教育费附加中开支。
“你们当官的都是这些话,就不怕老师们找到镇政府去?”李易秋对表姐的敷衍很不满。
马凤玲马上警觉起来。最近富铜集团、四海有芳的客人在镇政府,县里领导也不时来镇上,如果老师们一激动,集体到镇政府闹,那影响可就恶劣了。这个表妹她太知道了,生性柔弱忍让,善解人意,关键时候却极有主见,骨子里的犟劲一发十头牛也拉不回,没准还敢领头去镇政府闹事。
马凤玲看向丈夫老吴,问道:“真有这么严重?都有谁?”
“几个去年分下来的年轻老师情绪很大,有人领头,别的老师也跟着积极起来。”老吴烦恼地道,“老雷是甩手掌柜,只晓得往我身上推。我找过几次李良春,李良春也没办法,总是说向闻镇长汇报了再定。今年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工资又总拖着,大家都难过。”
镇中学的校长雷新国是个酒桶,嗜酒如命,走到哪都是一身酒臭,学校的日常工作全甩给几个副校长和中层主任。这是个谁也不愿得罪的人。谁要说撤他职,他能象个泼妇一样四处诋毁你,整天缠着你,让你寝食不安,直到你退让为止。你退让了,他又象个长舌妇一样四处说你的好,让人啼笑皆非。这人贪吃贪喝出了名,却从没让人抓住过什么大毛病,几任教育局长都拿他没法。
“以前雷镇长在时,不是年年都这样?拖是拖得久了些,最后不也多少发了些吗?”马凤玲不由自主地为闻同辩解。
其实这事李良春已经在镇党政联席会上提过,但会议决定还是遵循往年惯例,暂时先拖着,不带这个头。之所以这样,并不是真的完全没钱。全县各乡镇家家都有拖欠,谁也不敢带头发,你一带头就成为众矢之的,别的乡镇就会明里暗里指责你。这已经成为一条潜规则,马凤玲不便公开对外说。
“老雷现在自己当教育局长,算是知道苦处了。”老吴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事你得多做工作,千万不能让老师们闹起来,我找个机会向闻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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