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只好认真答道:“二哥知道什么呢。我不是只能问大人您吗?”
饕餮不悦的拧了拧长眉,道:“忘了应该叫我什么了吗?还是这几年我不出来,你就忘了规矩?”
四郎只能忍着羞涩化成人型叫道:“主人。”
他穿着一袭素白的寝衣,黑发披覆在脸侧,从肩头一直散落到床榻,越发显得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
因为饕餮一点也没有收敛自己属于上位凶兽的威压,吓的四郎止不住浑身发抖。
饕餮一把把四郎与他相比显得娇小的身躯横抱在膝头,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如同一个铁箍。
四郎不过一只修为极低的混血小狐狸,面对远古凶兽时那种恐惧是携刻在种族的传承里的。就好比人类面对沉沉不见底的深渊时一样,恐惧,不知缘由的恐惧。
可是四郎知道,此时一味的屈服于本能只会坏事,饕餮绝对不需要一个恐惧他的情人。
当年能跟他签下契约,不也因为自己是那个时候唯一一个敢在后半月靠近他的人吗?
难道在汴京开食肆这几年,因为他养伤没有再出现过就觉得他再不会出现了吗?太甜了。
四郎给自己打气,努力回想网上那种贞子从电视机里一爬出来就掉坑里的搞笑段子,一边告诫自己:顶住,修都修过这么多回了,你还怕他个鸟?
察觉到他不再颤抖,饕餮殿下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将他又更搂紧了一点,低头咬着他的耳珠,懒洋洋道:“我可怜的小狐狸被吓坏了?别怕……我再生气也不舍得对你做什么的。”
四郎心里暗暗吐槽:呸,你也只好骗骗鬼,刚才还虐待动物的事你以为我转眼就会忘记吗?死变态果然是死变态。
饕餮显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到他这副眉眼灵动的样子就高兴起来,咬他耳朵的动作也轻柔了些,从啃噬变成舔吻。
四郎忍不住动了动道:“主……主人,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幸好饕餮还是饕餮,一听到吃的就放开了四郎,道:“就上你以前做过的蒸龙蛋吧。”
四郎好容易借口做饭跑了出来,摸着自己被咬得红彤彤的耳朵愤想:禽兽就是禽兽,你以为我的耳朵是下酒菜吗?还蒸龙蛋,你怎么不自己生个蛋我给你蒸了吃?陶二哥你快回来啊,还是傻乎乎的大狗状态比较好养活TT。
四郎跑去厨房打了几个鸭蛋,把蛋白和蛋清分开在两个碗里。边搅拌边恨恨。
我真傻,真的,单知道他是个精分帝,怎么就没在他傻的时候多欺负几回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刚把做龙蛋要用的鲫鱼汤入锅上了火炉,抬头一看就见窗台上蹲了个熟悉的身影。
四郎瞬间蛋也不打了,欢天喜地的跑到院子里,仰着脸对踞坐在窗台上的陶二哥笑吟吟道:“听说大佛寺做好大的盂兰会,晚上还有放河灯、斗灯会。肯定热闹。我们来了这汴京城后还没有出去逛过呢。”
饕餮看他在清晨的阳光下鲜亮快活的脸,高兴的流光溢彩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快乐。
于是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来,点点头道:“好,二哥带你去。”
四郎听了就更高兴了,觉得大变态果然走了真是老天保佑,于是赶紧跑去通知槐二和槐大今天下午不上工。
饕餮看着他轻盈的背影,面色沉了下来,他原本只是想要看一下那个白痴和自家小狐狸是怎么相处的,谁知道看着四郎开心的样子却情不自禁的冒出来这句蠢话。
没读过《最全追女(追男)一百招》《新恋爱大全》之类神书的饕餮大神真心不明白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这句话。
现在看着自家圈养的小狐狸与那个废物相处时这么自然欢乐,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舒服。
他原本受过伤,又因为千年来一直吸收人间的欲望为食,于是魂魄分裂成两半,一半是他吸收了人间欲望里那明亮的善的一面,一半是那些欲望里偏执残忍的恶的一面。以前只不过是两个人格交替出现,后来为了给自己的小狐狸找两生花,受了点小伤,一时大意就被那蠢材独占了几年身体。结果这次醒来,见到他只会厚着脸皮跟在小狐狸后头,原来的计划早抛之脑后,由不得他不生自己的气。
这头四郎欢天喜地的跑去找槐大槐二,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空欢喜一场。
槐大兄弟听了他说要歇业半天,哪里敢不应,都答:“今日大佛寺做的好大法会。听说还有番僧过来行走。是该去看看。”
槐大还说他大早晨打外头回来,就见了好多马车往城外大佛寺和三清观去。又说北关门外水兵桥附近的鱼行,候潮门和打猪巷的南北猪行今天都关门歇业。想来是中元节屠门罢市。估计今天来饭馆吃肉喝酒的人不会多了。
果如他所言,今日食肆客人不比往日,且多有要素食的。
四郎前几日送走了宝宝,本有些闷闷不乐,结果今天早晨被那只精分的饕餮一吓,瞬间连一点要矫情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历来是个乐观豁达容易满足的性子,总觉得日子高兴也是过,不高兴也是过,坏事不会因为你整日哭哭啼啼就不来,好事也不会因为你平平淡淡就坏了菜。自己前世开个小饭店,没车没房只能修成个大魔法师的时候,日子比现在难过一万倍,就是这辈子还是只小狐狸时,也很遇见些波折,现在日子平顺了,只要饕餮不要再时不时精分一下,小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