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中箭或死或伤,不得不退出了战斗,宽正面上的防御力道已是大减,面对着大食军几乎不曾间歇的冲山攻势,压力已是大到了极点,虽说尚不致到摇摇欲坠之地步,可时间一长,却难免有失,形势对于唐军来说,着实不甚乐观。
兵力,林成斌手上还是有一些的,除了一千骑军之外,林成斌本身的亲卫队也还有着三百之众,只是林成斌却不敢轻易便将手中的预备队投将进去,概因此战并未一、两日能结束得了的,若是过早将预备队投了进去,万一再发生些甚意外状况,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至于李贺部那一头的增援么,林成斌此时还真不好将之算计在内,只因他已从望远镜里看见了大食军抢占北面山头的行动,李贺所部能否顺利冲破阻截尚是件难说之事,再说了,万一要是大食军沿山道从侧翼来夹攻的话,没有预备队在手,总指挥部以及后勤辎重营岂不得就此玩完了去。
“来人,去将阿鲁达带上来!”
望着山腰处愈打愈烈的战事,林成斌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默默地想了想之后,突地提高了声调,断喝了一声。
“诺!”
林成斌有令,随侍在侧的亲卫队长自是不敢怠慢,高声应了诺之后,紧赶着派了人去辎重营将阿鲁达带到了山前。
“小的阿鲁达参见大将军!”
阿鲁达本是吐蕃军中一名千户长,在唐灭吐蕃之战中,于落鹰岭被唐军俘虏,因略通汉文,被任命为战俘营的统带官之一,负责管理三千战俘,此番尽皆被调入西征军中充当民夫管事,随军来到了苏尔汉河谷,作为运输大队之用,方才战起之际,阿鲁达正在辎重营里就大食军几日会被灭打着赌,冷不丁被传唤到了山前,心中自是不免有些忐忑,但却不敢在林成斌面前失了礼数,一见到屹立在山岩上的林成斌,便即紧赶着抢到了近前,恭敬万分地大礼参见不迭。
“免了,阿鲁达,尔到我大唐已近两年了罢?”
林成斌乃心细如发之人,自是一眼便看出了阿鲁达貌似平静的背后之忐忑,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面色淡然地一摆手,一派随意状地问了一句道。
“回大将军的话,确是如此,按时日算,已是一年八个月又两天。”
阿鲁达浑然不解林成斌此问的用意何在,但却不敢不答,只能是强按下心中的疑惑,老老实实地应答道。
“嗯,这么说来,尔还须在我大唐为奴三年余了,本将没算错罢?”
林成斌没理会阿鲁达的疑惑之眼神,不紧不慢地接着往下问道。
“这个,呵呵,大将军说的是,能在大将军手下任事,是小的之荣幸。”
按当初李显定下的规矩,所有被俘之吐蕃官兵一律为奴五年,期满之后,方可开释,此乃铁律,不管是原先当千户长的,还是万户长,都是一般处置,尽管唐军中甚少有虐俘之事,可为奴者地位低下,且无zi you可言却是不争之事实,阿鲁达虽说是战俘营的统管之一,却也无甚地位可言,随意一名小兵都能对其哟三喝四地,这身份自然不是甚值得说道之事,阿鲁达尽管口中不敢有抱怨,可内心深处却是颇以为耻的,同营战俘若是敢当面提此,必招其老拳痛击,只是当着林成斌的面,却又哪有他放肆的余地,也就只能是干笑着谄媚了一句道。
“嗯,客套话本将就不说,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要尔自择,这么说罢,本将要尔率战俘营参战,但凡能在此战中立功者,一律可免了奴籍,功高者,更可直接入我军中为官,若是领了赏钱欲回归故里者,也悉听尊便。”
林成斌没有多废话,神情淡然地点了下头,开出了条件。
“啊”阿鲁达浑然没想到林成斌说的会是这么件事,这一听之下,不禁便傻了眼,要知道西征军可不是其它唐军所能比拟得了的,这支军队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府军,战斗力之强就不必说了,更令其它府军垂涎的是这支军队不仅有着府兵该有的一切待遇,还有着饷银可拿,加之又是当今大唐太子的嫡系心腹之军,地位之高自是不消说了的,个中之利害,久在大唐的阿鲁达自不会不清楚,能有这么个加入此军的机会,说不心动自然是假话,问题是这么个机会却是要拿命来换的,却也由不得阿鲁达不为之犯踌躇的,面色红白转换不定之下,整个人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