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嗯?怎么回事?朕不是道了宣么?为何还要再禀!”
高宗的气色不佳,心境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这一听刘公公旧事重提,心下的火可就狂涌了上来,气咻咻地便骂了一嗓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先前程公公说传您的旨意,不见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又有急事要面见陛下,这才会让奴婢再次奏禀。”
一听高宗语气不善,刘公公可就吃不住劲了,心一慌,人已是跪倒在了地上,磕头连连地将事情的经过禀报了出来。
“什么?程登高这厮混帐!安敢如此欺朕,当真该死,该死!”
生病的人本就焦躁易怒,更遑论高宗这等久病不愈的情形,那就更是脾气大坏,这一听程登高居然敢假传圣旨,心中的怒火可就按捺不住了,不管不顾地便骂了起来,只是骂归骂,高宗却并没有真要拿程登高来作法,不为别的,只因高宗惧内,不想因处罚程登高的事儿去跟武后打擂台,骂了几声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陛下息怒,奴婢这就去宣太子殿下。”
刘公公此番为李显通禀,已是狠狠地得罪了程登高,自是希望高宗能趁怒将程登高拿下,可惜听来听去,也没见高宗真儿个地下这么道旨意,心中失望难免,可又不敢在此事上多嘴,只能是赶紧磕了个头,找了个正当的由头,打算先行避开了风头再做计较。
“快去,快去,嗯,回来!”
高宗虽在气头上,可也知晓李显坚持要见自己,一准是真有要事,倒是没为难刘公公,挥着手叫了去,可不等其走到屏风处,高宗突然又改了主意。
“奴婢在!”
刘公公刚庆幸着能逃离苦海,可冷不丁又被拽了回来,心底里自不免有些虚了,却又不敢失了礼数,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到了榻前,恭谨万分地跪伏于地。
“朕若是没记错,你叫刘汝明可对?”
高宗翻身坐直了起来,扫了眼跪倒在地的刘公公,语气淡然地问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确是刘汝明,十岁进的宫,一直在太极宫中任事,去岁调到了大明宫,五月十四日,陛下在后花园里简拔了奴婢,这才到了紫宸殿。”
刘汝明并不明白高宗为何好端端地问起此事,可却不敢不答,忙磕了个头,紧赶着将自个儿的履历一一报了出来。
“嗯,从即日起,尔便是这紫宸殿的副主事,所有内外通禀之事便由尔来办理好了,下去罢。”
高宗显然是已受够了程登高的弄虚作假,尽管碍于武后的脸面,不好拿下程登高,但却不想再被程登高胡乱糊弄了去,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便即作出了个决断,一举拿掉了程登高内外通禀之权责。
“啊,是,奴婢谢陛下隆恩,奴婢自当效死命以报陛下厚恩。”
刘汝明浑然没想到只是跑了这么一趟,居然落下了如此大的好处,险险些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击昏了过去,直激动得连连叩首不已。
“好了,去罢。”
对于刘汝明的激动之表现,高宗显然甚是满意,也就没计较其些微的失礼之处,温和地挥了下手,示意其赶紧去办了正事。
“诺,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刘汝明虽年岁不大,可毕竟在宫中已是多年,尽管兴奋得全身哆嗦不已,却也并不敢忘了正事,规规矩矩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不旋踵,便已陪着一身明黄朝服的李显又从外头转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高宗前几日病时怕光,这寝宫里自是黑沉得紧,今日病体虽稍有好转,可依旧没吩咐点灯,寝宫里自是黑漆漆的一片,也就只有一扇开了稍许的窗子透进了些微光,饶是李显眼神再好,也有些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沉,在屏风处愣了愣,这才紧赶着抢上前去,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显儿如此急地来寻朕,可是出了甚事了么?”
前些日子李显没有借百官劝进之风逼宫,反倒是恭谦地退让不已,这等表现自是令高宗甚为满意的同时,对李显也有着几分的歉疚之心,这会儿见了李显的面,言语间自是分外的和蔼。
“回父皇的话,是出了件大事,高智周在蔡州遇刺身亡了。”
高宗虽已是叫了免,可李显还是规规矩矩地将礼数行完,而后方才躬身而立,面带一丝惶恐之意地出言禀报道。
“啊,什么?怎会如此?”
高宗这些日子以来病躯殃殃,并不曾关心过朝局,乍然一听高智周遇刺身死,脸色瞬间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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