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耍的小伎俩之根底所在,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从容地应答道。
“嗯,显儿能有为娘分忧之心便是好的,至于底线么,娘倒是没甚底线,诸臣工以为这底线该如何定了方好?”
武后联手越王,为的便是拉李显上套,本来么,李显若是不问底线,武后也打算给出条高压线的,这会儿李显既然问起了,武后自是不会有甚客气可言,当然了,她也没蛮横到直接下旨的地步,而是假惺惺地将问题抛给了众朝臣们。
“娘娘明鉴,微臣以为此番战事本就是大食国不遵我大唐号令,擅自入侵波斯而起的,其罪在大食,欲议和,须得其国主亲来道歉,并保证不再骚扰波斯,另,我大唐出兵万里,耗资颇巨,也须得大食赔偿所耗,再有,其国既已败于我大唐之手下,那就该依旧例称臣,有此三条在,这和议也就可行了。”
元万顷显然是早就得过了武后的提点,不等诸臣工反应过来,他便已再次从旁闪出,开出了三个苛刻已极的条件。
“启禀娘娘,微臣以为元大人所言甚是,有此三条在,就容大食暂且苟活也罢!”
“不错,此三条大利也,可行!”
“该当如是,臣附议!”
一众后党们虽事先不曾得到过有关这三条款的提示,可一见武后频频点头不已,自是都知晓元万顷所言乃是出自武后的授意,自不敢怠慢了去,纷纷站了出来,高声附议不已,而越王一系的官员们也不甘落后,同样是对三大条款高唱赞歌不止。
“嗯,诸公能言及此,可见都是用了心的,本宫看是可行,就这么定了也好,显儿可有甚异议么,嗯?”
太子一系的官员们显然都没料到这朝议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一时间还都没能找到反驳元三条的妥善法子,正自焦急间,武后已是毫不迟疑地放了话。
这也叫底线?有这么三条在,压根儿就不必谈了,直接开打也就是了!
眼瞅着武后与越王这么一唱一合地必欲置自己于死地,李显心中自不免有气,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相看,当然了,这都是做给武后看的罢,实际上,李显气归气,却并不是很在意这所谓的元三条,只因李显早在大食使节团尚未到来之前便已做足了准备,倒也不怕成不了事,只不过李显也不想平白便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这便假作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正容道:“苟利国家,生死以之,孩儿不敢辞也,然,是战是和却非儿臣可以独断的,须得父皇下旨方能作准,此一条还请母后体谅则个。”
“这个自然,显儿办事,你父皇与娘向来是放心得很,此事便如此定了也好,唔,显儿若是太过劳累了也不妥,这样罢,此番议和自以显儿为主,另由元万顷为辅好了。”
将河西军尽行派去波斯湾一事,武后原就曾试探过高宗的意思,已是得了默许的,自无惧李显之提议,这便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李显的要求,然则顿了一下之后,又觉得不是太放心,眼珠子微微一转之下,将元万顷硬生生提拔成了李显的副手,话音一落,也不给李显再进言的机会,站起了身来,缓步便向后殿行了去。
“散朝!”
一见武后已走,程登高自不敢多加耽搁,扯着嗓子呼了一声,便即领着一众宦官宫女们追在了武后的身后。
“太子殿下,老臣恭祝您马到成功了。”
朝既散,诸臣工们自是纷纷散了去,可李贞却是没急着走,满脸笑容地凑到了李显身前,拱着手道贺了一句道。
“这可都是八叔举荐之功,本宫不敢或忘啊。”
望着李贞那张贼兮兮的脸庞,李显很有种给他来上一记老拳的冲动,说实话,要不是李贞在那儿推波助澜,这议和的差使是怎么也不会落到李显的身上的,若不是李显早有准备的话,此番可真就要被李贞给害惨了,当然了,心中有气归有气,李显却是不会做出甚失态的举措,只是笑呵呵地还了个礼,话里有话地回答道。
“不敢,不敢,老臣还有些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李贞之所以得了便宜还要卖上一把乖,为的便是做给后党们看的,以表明其如今与李显已是不两立之势,而今目的已然达成,自不想再多逗留,打了个哈哈之后,便领着李冲等人就此扬长而去了。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走着瞧好了!
李显漠然地扫了眼李贞那颇显得意的背影,也没再多言,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缓步便向后殿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