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话,红山宫来了急报,说是吐蕃故地战乱又起了。”
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将战乱之事道将出来,可高宗有问,武后却也不敢隐瞒,这便作出一派忧心忡忡状地回答道。
“啊,怎会如此?吐蕃不是已灭了么?为何又乱了去,这,这”高宗早年的雄心壮志早已被反复发作的疾病折磨得所剩无几了,如今就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安安稳稳地当着皇帝,此时一听说吐蕃又乱了,脸色瞬间就变了,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发出了一连串的质疑之言。
“陛下莫急,局势尚未到大坏之地步,现有红山宫军报在此,请陛下过目。”
一见高宗慌乱若此,武后心中的忧虑自不免更深了几分,可又不好有所表露,只能是将军报取了出来,递给了高宗。
“哼!这些蕃子当真不可理喻,朕就不信平之不得!唔,显儿何在?”
高宗将军报匆匆过了一遍,见是吐蕃人自相残杀,心中的慌乱遂稍平了些,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发泄了两句之后,突然问起了李显的情形。
“回陛下的话,老臣已派了人去请了。”
武后先前光说叫人去宣,实际上却并不曾真派了人去,这会儿一听高宗问起李显,心中难免有些犯叨咕,自不好明言,倒是刘仁轨从旁站了出来,高声应答了一句道。
“嗯,好,那便等显儿来了,一并再议议也罢。”
高宗尽管对李显有着些微的猜忌之心,可对李显的军事才干却是极其相信的,此时听闻李显将至,倒也安心了不少,并未急着议事,而是下令随侍的宦官们给裴、刘二相赐了座,一并等着李显的到来。
“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在宫门外求见。”
李显到得很快,众人方才刚坐定不多会,就见紫宸殿副主事宦官刘汝明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抢到榻前,朝着高宗、武后便是一躬,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宣,快宣!”
一听李显已到,高宗顿觉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地便道了宣。
“诺!”
高宗既已下了口谕,刘汝明又岂敢怠慢了去,赶忙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不多会,便已陪着汗透重衣的李显又从外头转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李显疾步抢到榻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显儿可知吐蕃又乱矣!”
高宗心挂着战事,也不等李显将礼行完,便已急吼吼地叫了起。
“回父皇的话,儿臣先前正在主持和议,突闻吐蕃有变,便已是急赶了来,尚不知详情如何。”
所谓的吐蕃大乱本就是李显暗自部署的结果,个中详情他自是心中有数得紧,但却绝不可能在此际有甚不应该的表现,这便假作惶急地应答了一句道。
“哦,那好,显儿且先看了军报再说。”
高宗倒是没怀疑李显在此事上有埋伏,这一听李显尚不知具体之军报内容,忙将搁在手边的军报拿了起来,递给了李显。
“父皇明鉴,吐蕃人生性蛮横少教化,此乱之由来虽不可考,可平之却是不难,难的是如何稳固各方,故此,儿臣以为当剿抚并用,另以教化其民为辅,或可确保不再有此等乱事也。”
军报虽是不长,可李显却看得很慢,细细地过了一番之后,方才一扬眉,语调平缓地道出了平乱之总则。
“陛下,老臣以为殿下此言正理也,当是可行无虞!”
刘仁轨本身就精熟军政之道,自是听得出李显此策的可行性极高,加之其如今已是李显之心腹,自然要为李显呐喊上一把,也不等高宗有所表示,便已从旁嘉许了一句道。
“剿抚并用,教化为辅?唔,听着倒是可行,媚娘,裴爱卿,尔等对此可有甚不同看法么?”
高宗本意也不想战乱延续过久,这一听李显此言颇合其意,自是不会反对,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倒也没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探询地问了武后与裴行俭的意见。
“陛下明鉴,老臣别无异议。”
裴行俭虽不是李显的心腹,可心底里却是向着李显的,当然了,在其看来,这条总则本就无甚错处,他自不会有旁的意见可言,出言附和自是该当之事,唯有武后却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似有着无穷之担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