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搅得河水都在激荡。
水牢术瞬间破碎,我大呼了一口气,趁着卡卡西还在惊愕之中,就掷出几把苦无限制了他的动作,趁着这短短的几秒误差,鸣人已经卡着卡卡西的脖子,将他扑下身后的悬崖。
两人随着瀑布坠落,然后掉落在谷底,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水流暗涌,仿佛被九尾的查克拉所感染,也变得炽热狂暴,我从瀑布之上一跃而下,落在水面上。河水汹涌澎湃地四处翻卷,卡卡西勉强浮上水面,与鸣人厮打。
鸣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彻底沦为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他狂暴地攻击着卡卡西,打碎了无数礁石。
但卡卡西终究是一流忍者,他一开始应付的有些慌乱,又有诸多顾忌,但渐渐也适应了鸣人的进攻节奏,虽然还是狼狈抵挡着,但却结出了封印的手势。
鸣人四条尾巴齐齐攻向卡卡西,卡卡西左右躲闪着,我却看准机会直奔他后心。
刀光乍现,卡卡西的忍者本能救了他,在最后一刻,他扭转身体避开了要害。太刀重重砍在他肩膀上,他身子一歪。
“佐助……”卡卡西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九尾的尾巴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卡卡西直直击入水中。
卡卡西背腹受敌,被卷入混乱的水中,脑袋狠狠磕在了水底的石头上,彻底失去意识。
卡卡西这一下磕得有些狠,血像是烟雾一般从他脑后蔓延开来。
鸣人仍然在躁动不安地咆哮着,他挥舞手臂,转而去攻击石壁,坚实的石壁被他打得轰隆作响,颤颤巍巍地龟裂开来。
我静静地看了鸣人一会儿,看着他发疯。
九尾的查克拉过于强烈,灼伤了他的皮肤,人类的身体支撑不了兽化,他的手脚上青筋毕露,皮肤好像爆裂开来,满是细小的伤口。
但他却毫无知觉,只是一味破坏着。他的眼睛被拉长了,就像是狐狸那样眼梢上挑着,呲牙咧嘴的,口水从他嘴里不受控制地滴答出来。——全然一副野兽的姿态。
他紧盯着我,四肢趴伏在水面上,就像是一只流浪的野狗看见了陌生人,既警惕又凶恶。
鸣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已经不认识我了,他真的变成了一只狼狈不堪的野兽。
卡卡西从水底缓缓浮上来,在水面上半沉半浮,周围晕开一片深色的血渍。
我勒令面前这只暴虐的野狗停下来,趴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我将手覆上鸣人的额头,让他沸腾的查克拉平静下来。
九尾的力量被重新压制下去,那些可怖的能量迅速从鸣人的身体上褪去。鸣人的神情缓和了,他脸上还带着烧伤,但眼睛却像是恢复了明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最后一个瞬间,鸣人的眼中好像再次倒映出我的身影,他的嘴唇动了动,也不知是想要说些什么,还是仅仅只是无意义的动作。
“佐助……”
瀑布的轰鸣声中,仿佛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呢喃。
鸣人软倒在我的怀里,他比看上去的要轻,毕竟这家伙只知道吃拉面喝过期牛奶,长期保持在营养不良的边缘。但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总是显得比同样重量的行李要重得多。
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的颈边,呼吸平缓悠长,一点点地吹拂在我耳侧。
水面恢复了平静,和湍急的上游不同,那么激烈湍急的水流从高高的悬崖上激荡着冲刷下来,无数细小的水雾蔓延着,但下游的水却十分平静。
静得可怕。
天边响起滚滚的闷雷声,我呆呆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鸣人回去后会面临什么呢?
更加严密的监视?木叶上层的警觉与戒备?封印班暗无天日的封印?
没有了三代的维护,鸣人这次让九尾之力暴走,会直接被木叶那些闲得蛋疼的顾问团关押起来吗?
不是每一任火影都愿意让人柱力随便乱跑的,也不是每一任领导人都希望人柱力融入到村子中与大家打成一片。
这次鸣人不分敌我地打伤了卡卡西,木叶还会信任他吗?
不……纲手很可能是下一任火影,那个女人本身是个心软而又温和的人。
而这件事最关键的一点是——卡卡西。
卡卡西到底会怎么做呢?
他看见了鸣人失去理智点的暴走,也看见了我与鸣人对视之后才激发了九尾之力。卡卡西到底会如何抉择?是选择隐瞒下来,还是一切如实地汇报给木叶?
遥远的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没有转身,但还是清晰地看见鹿丸宁次他们浑身是伤地一路追踪过来。
我抱起鸣人,把他平放在岸边,转身离开。
卡卡西的出血量虽然泡在水里,但一时半会死不了吧?
路过在水面上躺尸的卡卡西,我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但终究还是继续向前迈开了。
我一边走,一边取下护额,用苦无在那个闪闪发亮的木叶标志上深深地划下一条长痕,像是一条与过去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