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笑了起来,“看你一脸老实样,没想到也是个精的。大晚上被轰出来别人看不到,大白天就不一样了。得理得面子,这算盘打得好。”
田文勤不好意思的挠头,贺衍早就知道他的打算,考完之后他就要离开家去市里打工挣钱。按照他爹妈德性肯定会阻挠或者是要把打工钱据为己有,之前听说田文勤在霍勇这里干活还有钱拿,就打过主意。只是惧于霍勇,才放弃的。他现在还是孩子,还没到赡养的时候,况且他要钱有用,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所以要是他被轰出来,以后不进家门,不理会家里人,那也就理所当然了,谁也不能说什么。
“这样才对,就算是亲生父母,孩子也不是他们的私有物品,想怎么着怎么着。虽说生命是他们赐予的,可是谁求他们了?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就奢望孩子无私回报,让那些真心为子女着想的父母情何以堪?生在这种家庭里,孩子才是真苦逼呢。”贺衍愤愤道,他在那个家虽然也如履薄冰,可至少没挨过饿也不会没书读,一有对比,贺衍觉得自己那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只是说起的时候,仍忍不住透露出心底的情绪。
原来不是没有怨言,不过是没怎么放心上罢了。田文勤觉得这样的贺衍很接地气,越发觉得亲近。
“现在就等成绩下来,我就好去市里看看,找点活干。到时候麻烦你了,你舅舅那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可以找到地方的。”田文勤以前就在市里干过几年的活,所以对市里情况很了解。他现在有些想法,贺衍也知道一二,具体得到了市里再说。
刚去市里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田文勤并没有拒绝贺衍的邀请,想着先借住一两晚,等他租到房子就离开。可他难免担忧贺衍舅舅会不高兴,所以又确认了一遍,怕贺衍是一时脑热说的话。
“方便得很,我舅舅很好说话,你不用担心。他经常不在家,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了。而且你会做饭,光这点他就举手举脚欢迎。”
田文勤想起白锦秋能把红薯烤成炸弹的效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舅舅这么大年纪怎么还没结婚?要是家里有个女人操持着,也不用天天吃外卖了。”在田文勤的思想里,除非是残疾或者没本事的男人,否则这把年纪都该结婚了。而白锦秋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所以不免好奇。
贺衍哼哼,“你这是哪年的老黄历,况且现在的女人有几个乐意下厨的,恨不得连生孩子都男人负责。现在的女孩你不往死里宠着,就没人会嫁给你,现在我们国家男多女少,还有些无耻男人一个占好几个,让一大堆男人打光棍。所以想要讨老婆不仅赋予精神上还要从行动上,金钱上更不能少,才能获取女人的芳心。在床上是擎天柱,在床下是太监,在外头是特工和总裁。要能抵御住诱惑,陪得了老婆逛街,撑得起脸面。”
贺衍忘了从哪看到的话,看到的时候嗤之以鼻,可对着田文勤说起却觉得特别有道理,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
田文勤挠头,知道贺衍说的肯定是城里的有学问的女孩,农村里出来的文化程度不高的可没这么多要求。不管是他们这小县城还是乡下,男女都是要干活的,没谁可以在家闲着。闲着也有,但肯定是被人说闲话的,觉得这个人就是好吃懒做,被人瞧不起。田文勤以前接触的女孩没有那个层次的,所以也并不了解。而且确实有工友曾说现在女孩十分娇气,动不动就生气让你百般讨好才行,因此对贺衍的话深信不疑。
“那女人干嘛?”
“享福呗。”
田文勤瞪眼,“那娶个老婆不就跟娶个祖宗回家一样?”
“差不多吧。”
“那好像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你舅舅这样的肯定不乐意娶个乡下姑娘,难有共同语言。”田文勤恍然大悟,倒不是觉得女人就该干活,只是觉得一家人不是得共同分担吗,男人多承担点罢了。可要不是这样,那还不如一个人算了。
贺衍深以为然,“为了有后代和解决生理要求而胡乱找个女人,这是畜生的行为,是低俗很不负责任的。为了不让自己和畜生同伍,你以后可不能因为结婚而结婚。这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和侮辱。”
怎么牵扯到他身上了?
贺衍见那边没动静,不高兴了,扬声道:“你听见没有!”
“啊,啊,我知道了。”田文勤顿顿又觉得不对,他现在不是二十七岁是十六岁啊,“咱们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贺衍正色道:“优良的品德要从小灌输。”
田文勤连连应下,“哦哦,我记住了。”
贺衍十分满意,有种手把手教导小弟的感觉,成就感十足。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田文勤看时间不早,毕竟在别人家,还占用了霍天临的手机,便道:“我先挂了,天临哥该等急了。”
贺衍也刚考完,正是最放松的时候,后面又还有个大假,现在才不过九点多,哪舍得放下,“是我打给你又不花他的电话费,你躺床上咱们继续说话。这几个月快把我给闷死了,怕耽误你复习又不敢多说,今天就说个痛快。”
贺衍此时完全忘记从前最鄙夷别人煲电话粥,觉得这是女人干的事,男人的电话是用来聊正事不是说八卦的。
“还是算了,反正也要见面了,那时候再说吧。天临哥要睡了,我太晚回去怕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