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睛。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若在说,对,不仅有西湖醋鱼,还有那灌汤包。
“好,今天不说案子,只为破了密室之秘,不让大秦再动刀戈而谢各位。”蒙志抬手一招。
旁边的侍从快步向前。
“去安排吧。”
五人围着桌子,气氛忽然间有些沉闷,谁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黄采衣那双星眸,盯着那盘鱼,就再也没有离开视线。陈府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张百户身子坐得板正笔直,双眼目视前方,表情上更是一丝不苞,面前的碗筷也摆得整整齐齐。
蒙志端起酒杯,举起来说:
“来,一起吃酒”
李安也学着蒙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黄采衣脸又被食物撑起,鼓起犹如小笼包的脸,看也没看,坐在那里,筷子不停的扫向桌上的食物。
喝酒,也要等到吃完东再喝,观主可说过,喝酒之前,先吃些东西,可以养胃。
张玉春与陈府尹也端起酒杯,四人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之味从李安的腹中,直窜上来,犹如一道烈火直冲脑门,这具身体还未喝过酒,有些不适应,满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酒很烈,呛了咽喉,迷了双眼。
男人岂能不喝酒,前世的自己每一次执行完任务,总会与战友们在假期里,举杯豪饮,记得有一次豪饮,借着酒劲,写了一首诗。
风吹落叶舞晴空,我奏狂歌唤英雄。
歌罢举杯问苍天,苍天亦笑我精诚。
杯中自有天上月,腹内更牵万种情。
一生大醉能几回,何不豪饮到天明。
今日无法饮到天明,一杯下肚,身体却有不适,李安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放眼望去。
竹林在夜风中不停的摇曳,一片片竹林闪着暗淡的绿光。仿若所有的一切陷入了无尽黑暗、黑暗……
黑暗竹林里那条青石小路上,走来了一个寻常富翁模样的人。
刹那间,李安身上的酒就散发了,脑海之中一片激灵。
那是御史苏贻琦。
他似乎很熟悉这里,随意的与醉仙楼的小二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然后顺着醉仙楼院墙青竹掩映下的一条石径向湖畔某处院子走去。
这里,他就走熟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带路,也不担心有人看到。醉仙楼一侧有一排全是独立分隔的小院,极为私密,而且他每次来前都会预约,也不会发生撞车这种事情。
至于安全,他更不用担心,都城里的治安向来极好,更何况谁都知道这楼子的东家,有都城里天下第一楼的背景,少有人敢来这里惹事,又有谁敢来惹事。
天下第一楼不是酒楼,而是赵千岁办公场地。而这里才是都城里的第一酒楼,不久有好喝的酒,有西湖醋鱼,更有……
一路踏石而行,苏贻琦望着越来越近的小院,脑子里也越来越兴奋起来,脚步开始迈得飞快,肥硕的身躯在这一刻也变得轻灵。
御史大人并不知道,就在那幢醉仙楼的一间厢房里,有一名少年半倚着窗户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背影。
上次吃西湖醋鱼的那晚,李安记得。
这位御史大人在那晚的酒桌上,对首辅大人李斯说过的一句话。
“大人,据我得知,赵桧是改了遗诏,先皇是要传位于秦政,不是秦天,我这里有证据。”
李斯从御史苏贻琦的手中接过一物,面色变得铁青。
那物也不知什么,李安那天没有注意,而第二天,也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只知那天,圣武皇帝秦天传旨,李斯谋逆,诛九族。
李安目送那位御史大人布入小院,转身回到桌上,心里却不平静,内心不停在呼喝,喝完酒,去杀人。
坐在桌上,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此刻酒己清醒的他,端起酒杯道:
“吾虽不能饮,但男儿壮士岂有不饮酒之理。”
黄采衣抑起小笼包的脸,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不知李安真实身份,也不知李安是未来的老七,只是单纯的以为,蒙志带他来,只是因为他破解了密室。他还是那个马房的下人。
于是伸出腿,踢了踢李安。
好似在说,喝什么酒,赶紧吃东西,找时间给我再做做灌汤包。
她不知道,李安是蒙志用请贴正式邀请而来,更不知道李安骨子里,有着放荡不羁的性格,虽未表露,但实在是李安懂得隐藏。
张百户看向蒙志,陈府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在蒙志端起酒杯的同时,他们俩也站了起来。
饮尽杯中酒,方能去杀人。
不胜酒力的李安,在喝完这杯酒后,就一下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