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皇子说要救自己,金尚书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牵动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气。能从户部小吏一路坐到尚书,对朝廷里的弯弯道道熟得很。三皇子真当自己是傻子吗?别说自己手中没有九尾凤钗,就算是有,现在交给了三皇子,之后等着自己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老夫从未过九尾凤钗……”金尚书直接阖上眼睛,必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想要九尾凤钗,找你姑姥姥要去,找老夫你可找错人了。”
金尚书的态度把司钰气得两眼冒火,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入天牢问话。本想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却依旧一无所获:“这是你自己找死,下了地府别怪本皇子没给过你活路。”
“老夫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拜三殿下所赐。”原本投靠三皇子就是为了自保,却不曾想,这居然是自己走上绝路的开始。不但自己锒铛入狱,还拖累了家小,金尚书悔得肠子都青了,“老夫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投靠了你这两面三刀的竖子……”
收了他挪用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反过头就让御史台参他贪没银两,这是人做的事吗?拿肉包子喂狗,狗也不至于吃完就反咬一口呢。
“哼。”都到了这时候,还跟他演戏。三皇子拂袖而去,牢房里恢复了寂静。
金尚书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眸迸出一道锐光。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自己风光半生。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害自己的人好过……
一连多日艳阳高照,今天倒是下起了雨,明若乘着马车去一间药堂坐诊。清晨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乘着油纸伞,步履匆匆而过。青石板道路两旁除了店铺还有一些杨柳树。卖包子馄饨的小摊,就支在树下。一掀锅盖,白色的雾气氤氲在细雨中,看起来恬淡美好又充满着烟火气。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司皓宸将趴在窗边的小王妃捉到怀里,想起自己的小王妃,经常喊紫苏去看什么小哥哥,追问道,“又看到了好看的小哥哥?”
“现在太早了,好看的小哥哥还没出门呢,只有早起采买的小哥儿。”明若实事求是地回答。
“……”她还看得挺认真呢,“本王还不够你看?”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你懂的。”明若冲司皓宸做了个鬼脸。
“胆子够肥的,都惦记上‘野花’了,看来得家法伺候!”司皓宸俯身下来。
明若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举手投降:“外面的‘野花’都不香,只有我家竹马最香。”
妈呀,这要是被‘家法伺候’了,自己顶着张‘香肠嘴’怎么看诊?难道要说被野蜜蜂咬了吗?
“哼,本王给你记下了。”司皓宸也不再‘吓唬’她,帮她理了理衣裳。
马车停到一间药堂门前,司皓宸先下了马车,从旬邑手中接过伞,一手撑伞一手扶明若。
明若站到屋檐下,伸手去接细密的雨丝,忽然觉得有首诗很是应景——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