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福星往病床上看时,突然一顿,脸上显出一摸欣喜。
绛仍然躺在那里,半睁着眼睛对他皱了皱眉。
邓福星忙轻手轻脚的手过去,指着倪蔷,用嘴形说:“陪了你一晚。”
绛仍然闭了闭眼睛。
邓福星忍不住笑,走过去,低声说:“你再睡会儿吧,瞧见没,女人都是水做的,看你为她豁出命,能不感动?你再睡会儿,能装就装,别着急醒,让她再担心会儿……”
绛仍然唇角动了动,邓福星摆手:“明白明白,我去买早餐!”
他走后没多久,阳光洒进窗内,倪蔷辗转醒来,四肢僵硬,吱吱作响。
她艰难的坐起来,伸了伸胳膊,看过去,绛仍然紧闭双眼。
早上值班的护士进来换药,问:“醒了没?”
倪蔷摇头:“没。”
护士把东西放下来,“那等他醒了你叫我,今天要是精神好点就侧卧睡,老压着伤口不好恢复。”
倪蔷点点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自己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实在不堪。
出来后,她到绛仍然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喝一口水,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同时又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滑下去,沉在身体里,升腾起的悲伤像被胃温暖了的冰水,被溶解,被吸收……
她抽了抽鼻子,叹了口说:“我走了。”
房间里空荡荡,她的说话声响起来很突兀,并且,没有回复,孤单得很。
但她看到床上的人睫毛微颤。
她收回目光,垂下头来,分外难过。
“你醒了就好……”
走出门,靠在墙上,倪蔷默默地抽了几口气。
邓福星这个时候回来,手里提着一些早餐和洗漱用品,看到她,很惊讶:“怎么出来了?”
倪蔷如惊弓之鸟,退却一步,压着声音说:“他醒了……”
“醒了呀!”邓福星佯装惊喜,“那太好了,我正好买来早餐,一起吃吧!”
“我回家吃就好了。”倪蔷说完,拔腿就走。
邓福星在后面连叫她好多声,也没能换来她的一次回头。
拿东西进去,邓福星说:“说了让你多装会儿,演戏都不会,也活该人家一见你醒过来就跑了,你要想好了,跑了再让她回来,挺难的。首先,这自尊心上的一关就过不了!”
绛仍然面无表情地偏了偏脑袋,看向窗外的阳光,张口,声音嘶哑:“其他人呢?”
邓福星把早餐摆出来,一边吃一边说:“伍岑去处理卢家那帮人了,昨天拎去警察局了几个,总共二十三个,跑了七个,被抓住的供出了是受卢利媛她妈的指使,但卢利媛她妈一口咬定说没让人拿刀砍人,抓了的那几个混蛋也都说不是自己干的。调监控,人挤人,乱七八糟也没看到到底动手的人长什么样,伍岑使了绊子,所以那些人还在局里关着。你怎么看?我也听听受害人的意见吧。”
绛仍然没答,只说:“关着就关着吧。”
他动了动,扯到伤口,忍不住皱了眉。
邓福星叹道:“这事儿多难办呀!先前就是因为你这边有倪蔷,伍岑那边又要顾忌着卢利媛,明明都无情无义了,还要想着给别人留什么所谓情面!结果,之前纵容,现在就被人捅刀子,要搁我,谁他妈敢捅我一刀,我得还他十刀!”
末了,他又小心道:“如果……倪蔷替她家那口亲戚求情,你怎么办?”
绛仍然默了默,继而缓缓道:“她不会……”
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敲响,邓福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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