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福星坐起来,开玩笑说:“不会是倪蔷走了又回来了吧?”
他说着,去开门,刚一打开,就愣在原地,唇瓣颤了颤,叫了声:“老太太,您来了……”
白悦站在门口,对他点点头,也不着急,就站在外面,问:“人还活着?”
邓福星一听,暗叫不好,急忙让开,说:“活着,必须好好活着!老太太快请进,你看,三少这不好好的么!”
白悦和绛仍然的表情很像,都是绷着脸。身后是翁诗诗陪着。
进来后,翁诗诗对绛仍然使了个眼色,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翁诗诗昨晚回家后,本想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脸上没血,家里人看到都问,问来问去,翁诗诗就漏了底,没办法,只好把事情原委告知诸位。
她话才说完,就听到王澄绚嗤笑一声,绛马陆和白悦沉着脸,气得要命,又心疼得要命。
熬了一晚上,今早,绛马陆打点了警察局和医院的人,知道人死不了,说了句狠话就出门办事去了。老太太却在家里坐不住,利索地收拾了自己,就往医院来,一路上,话也不说一句,脸色能吓死人。
此刻,站在病房中间,白悦看着儿子,心里又气又难过。
她对邓福星和翁诗诗说:“你们都出去,我和仍然说几句话。”
邓福星诚惶诚恐,急忙和翁诗诗一起逃出去,躲避战火。
阳台上的铜钱草在这冬日里意外的生长得很好,迎着阳光,汲取着稀缺的温度,生命里及其顽强。
镜头推过来,从绿葱葱的叶子转到白悦白色而透着寒瑟的呢绒大衣上,两种世界的情景。
白悦看着绛仍然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总之我现在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不管倪蔷是个多么优秀的姑娘,也不管你和她之间感情有多深,但这件事之后,我是绝对不能让她进我们家的门!”
绛仍然忍着后腰的疼痛,身子翻了翻,面向白悦,轻轻一笑:“白女士……”
他声音仍是沙哑,仍如以前一样叫她“白女士”,然而这次,除了戏虐,还有着坚定。
他说:“白女士,我跟你的想法正好反过来了怎么办?我是以前这么想的,不止不想让她进绛家门,也不想让任何女人进来。但是这件事之后,我觉得,我一定得娶她。你看,我连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经历六十年风霜雪雨的白悦,被小儿子的这番话震得双眸大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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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从医院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休息室她放了应急用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让林古华帮她请一上午的假,说她下午回来。
林古华看着她,忧心道:“倪经理,你下午没班……”
倪蔷愣了愣,漠然说:“是么……”
走之前,她经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议论声——
“真的假的呀?倪经理哪像那种人……”
“不是她……是她亲戚吧……”
“她和那谁也是一样么,你说傻不傻,都这个年纪了,还真想着倒贴……”
“倒贴人家也得要才行呀!”
……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包得住火的纸。
倪蔷在门前踌蹰了会儿,无声离去。
她如今仿佛被冰霜冰冻百年的超级英雄,这不过是一盆冷水,伤她不得,顶多,只是雪上加层薄霜。
走出酒店,倪蔷打车,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