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看到阳台上的黑影。
高大却柔软。
她叫了一声:“绛仍然。”
黑影动了动,折回屋里来。
“你在干什么?”
绛仍然站在阳台门前,按下手边的壁灯开关。
橙色的光晕照下来,倪蔷眯起眼睛,听到他说:“倪蔷,新年快乐。”
礼花绽放,漫天的礼花在夜色中盛开。化作星辰纷纷而落,绚烂夺目,令人应接不暇。
时钟的指针偏过零点,新年已至。她的三十岁也正式来到。
这是一场浩大的仪式,即使她知道这不是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烟火晚会,却依然为他给的惊喜和陪伴而开心。
绛仍然坐上来,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拥到怀里,声音浅浅道:“倪蔷,谢谢你。”
倪蔷回头看他,脸颊贴住他的脸,冰凉撞上他的温热。
她问:“谢我什么?”
他不语,手臂更加收紧了些。
倪蔷伸出手臂,捧住他的脸,他转过来,看着她笑道:“还睡么?”
倪蔷摇摇头:“不困了,你睡了没?”
绛仍然点点头:“嗯,睡了。”
“回医院吧……”倪蔷带着恳求的口气说。
他扬起唇角:“好。”
穿好衣服,他们出了酒店,街上跨年狂欢的人还在,喜悦在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城市的两岸,灯火辉煌,这是一座不夜城。
倪蔷看着绛仍然,眼底熠熠生辉。
他清晰的轮廓,和挺立的五官,在等红酒绿中变的渐渐模糊。
倪蔷不知道是他在改变,还是她在改变。
不,她一直没有变。是他。这次是他在变。
他还是他,但又不是他了。
他们在街角,在人群熙攘的河岸,牵手走过。
万家灯火,每个人都在心里存着一片温暖。也许,就是身边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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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另一个世界。
清冷,寂静,寒风瑟瑟,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凋落,枯枝在地方拼成破碎的画面。
倪蔷和绛仍然回到医院,值班护士虽然知道他是谁,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虽然说你明天就出院了,但身子还没好透呀,我们医生的话,你得听的!”
倪蔷笑着替他道:“医生说的对,他其实都不该出去的!护士,麻烦你拿些药和绷带过来,我给他换个药。”
护士瞪了下眼睛,最后也无奈地笑了,说:“好好好,等等我!”
旧的绷带拆开,倪蔷仔细看了眼那道伤口,见缝合的地方仍是整齐,伤口并没有发炎症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