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颗才刚刚踏实下来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因为来到法国半年,我与陶诗朝夕相处,深知她绝对不是夜不归宿的人。而我俩在法国都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如果不回来,她还能去哪里?
我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胡乱冲出房间,一把拧开了对面房间的门。然而希望落空,里面空空荡荡,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在这里过夜。
陆瑾言从走廊上转过身来,诧异都望着我,“怎么了?”
“陶诗……”我语无伦次地说,“我室友,陶诗她昨晚没有回来!”
陆瑾言很快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你别着急,给她打个电话。”
我这才发现因为太过担心,我居然连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忘记了,赶紧冲回卧室拿手机。然而可怕的是,从来不会不接我电话的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有接。
我的心随着那一声声嘟音茫然无绪地四处乱飘。
然后我又给吕克打电话,着急地问他陶诗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吕克的声音还带着慵懒的睡意,柔软得像刚出炉的法式面包,“陶诗?跟我在一起?祝嘉,你大清早地扰人清梦,就算是想听听我的声音也该找个更好的理由才是啊!”
他还在开玩笑,我已经尖着嗓音在这边吼他了:“吕克,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陶诗她昨晚真的没回家!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吕克停顿了几秒钟,声音陡然清醒了,“陶诗没回家?昨晚书店关门以后,我亲自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了啊!”
我整颗心都凉了。
这几天也有关注国内的新闻,什么女大学生上错车被司机残忍杀害,什么小孩子就在小区里被人贩子拐卖……诸多的社会新闻骇人听闻,可我即便是惋惜也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那些离我都是如此遥远。
可现在,当陶诗被吕克送到公寓楼下却彻夜未曾归来之际,我简直快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我一次又一次给陶诗打电话,终于在第十几次未接以后,再也坐不住了。
我胡乱穿好大衣往外跑,“我要去找陶诗!”
陆瑾言很快拉住我的手,眉头微皱却不容置疑地对我说:“一起去。”
“分头行动!”我想要提高效率。
陆瑾言飞快地打量我几眼,然后笃定地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你本来就蠢,现在又心神不宁,找到陶诗的可能性小不说,绝对更可能把自己也弄丢!”
“……”
要不是心急如焚的话,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第61章
在我心急如焚地冲出家门时,脑子里其实已经杂七杂八地冒出了一大堆血腥暴力的场景,比如女大学生夜不归宿被人贩子卖去偏远山区当小老婆,比如一群暴力黄毛青年将清纯女生堵在后街小巷里这样又那样……我甚至脑补了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幕:一名女青年从山区乞讨回家,肚子已有七八个月大。
当然,我把那张脸自动切换成了陶诗,所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瑾言显然从我那糟糕的神色里看出了我的担心,温言安慰我:“别总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陶诗那么大个人了,也会自己照顾自己。”
而此时我已经下了楼,停在最后几级楼梯上,忽然间顿住了脚。
“你说得对,她果然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我面无表情地对陆瑾言说,然后直视着楼梯下方令我哭笑不得的那一幕。
一夜积雪在地上留下了一层白色的地毯,而在花坛边上,令我担心得心惊胆战的那个人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某个男人的怀里,留给我一双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背影。
担惊受怕的情绪一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又气又怒的心情。
我大喝一声:“陶诗,你这个贱人!夜不归宿居然——”手臂很快被陆瑾言扯了一下。
过了半年女儿当自强的日子,我和陶诗已经成为典型的女汉子,胸口碎大石都只是小意思。但顾及到陆瑾言在旁边,所以我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man,必须要温柔一点,不然万一他觉得自己瞎了狗眼怎么办?
于是我一顿,咳嗽两声,放柔了语气,“夜不归宿也不打个电话,知不知道人家好担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