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是。”
我心满意足地呵呵傻笑。
他摇摇头,替我掖好毯子,“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临睡前我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但我觉得有点奇怪,我以为你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同意我不经妈妈同意就又住进你家里的,怎么不仅同意了,还同意得这么爽快?”
也许是困意来袭,也许是沉浸在蜜糖罐子里毫无心思去想别的事情,我竟然忽略了他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他望我片刻,神色安详地答道:“祝嘉,我也是人,也会自私。哪怕知道你妈妈会继续反对我们,我也不想因此错失片刻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这样的回答令我很满意,满意到很快就再度睡去,一点也没有深究话里究竟有何含义。
***
自私如我,自私如陆瑾言,最终冒着被我妈发现的危险,又一次“同居”。
我已经年满二十四周岁,就算以一个“不孝女”的身份替自己辩白,也认为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和自由去追求我的爱情,抑或是婚姻。
我珍视陆瑾言给我的幸福,亦珍视这来之不易的甜蜜时光。
《驯龙高手2》上映时,我拖着他一起去了电影院。在座椅上等待电影开始时,我看见他端着一大盒爆米花与两杯可乐从入口处重新进来。
我兴高采烈地接过爆米花,然后张嘴要他喂我,他瞥我一眼,但还是好脾气地捡了几颗喂进我嘴里。在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里,我又无比自然地指了指他手里的可乐,“这个你要少喝。”
他望着我,一副“不是你叫我买的吗”的神情。
我皱眉拍拍他的肩,“这个是杀精的,对生产下一代有影响。”
陆瑾言面无表情地拍开我的爪子,淡定地在我身旁入座,片刻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身体很好。”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说话。
他似是有些恼,不咸不淡地又瞥我一眼,再添一句:“祝嘉,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我的眼珠子滑溜溜地在他身上绕了一圈,然后在骤然暗下来的灯光里急忙坐端正,重新戴上了3D观影眼镜,急吼吼地说:“开始了开始了!”
余光瞧见陆瑾言的脸似乎臭了好一阵子,我忍不住暗笑,原来他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这部电影是我期待已久的作品,大概是我童(脑)心(残)未(志)泯(坚),对动画片抱有十分狂热的爱意,甚至从来不觉得这些都是骗小孩的,所以竟然没出息地在小嗝嗝的父亲死于战争中的那一刻掉了眼泪。
多少年来才重逢的爱人竟然连朝夕的相处时光都没能度过,又再次面对惨痛的别离,而这一次的别离不再有相见之期。
我哭得眼泪哗啦啦,还不断用爆米花去堵住自己的嘴。
隔着眼镜,陆瑾言准确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在我一心沉浸在悲伤里时,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肩,把我按进了他的怀里。
他穿着干净温柔的薄毛衣外衫,柔软的触感贴在我的面颊上,而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在安静的影院里代替了他的声音,很好地安慰了我。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一种不会影响到周围人的音量对我说:“我们不会那样。”
一字一句拥有誓言一般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奇异地止住了眼泪,拼命点头。
我们不会那样。
我也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走出影院的时候,我摘下眼镜还给影院的服务员,眼睛有些红肿。陆瑾言忍不住失笑,“看动画片都能哭成这样,果真还是个小孩子。”
而一路从市中心走回小区,当我们从明亮的电梯里走到了安静无人的走廊里时,我趁着陆瑾言开门的间隙,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怎么了?”
我把门推开,然后将他推了进去,再强势地把他按在墙上,顺手合上了门。
“祝嘉?”他的声音有些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