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慌慌张张地跑到一丛绿油油的榛柴树下便没了踪影,待我们走近一看,哦,原来榛柴树下有一个黑幽幽的深洞。
“狐狸窝,刚才看见的是小狐狸崽。”三哥边说边拿镰刀在洞口刨着,随后他又吩咐我在下面的洞口看着,别让受了惊动的小狐狸跑了。他和铁子两个人拼命地挖了起来。当时家里管教比较严的我还担心到晚上拾不回干柴没法向家里交差,就在我犹豫间、忽然从我看守的洞口相继跑出三个小狐狸崽来,他们迅速地向山下跑去。“跑了、跑了,我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这时三哥箭也似地追了下去,铁子也紧紧跟在后边,我跑不太动,一边跟在他们后面走一面看着他们追捕,不一会儿,三个小狐狸就被三哥他们抓住了。还好,三个小狐狸,三哥抓住了两个,他把抓在手的两个小狐狸左右打量一下,把那个小一点地给了我。最后,我们三个把小狐狸用榆树条扭成的粗绳子拴好后一比较,三哥的那只最大,铁子的那只最小,我的那只中不溜。我们三个干柴也不拾了,一人筐里装上一只小狐狸笑呵呵地向家里走去。偏西的太阳也不那样炽烈了,回去时我们没有再走沟里的路,而是抄山半腰的近路往家里走,沿路的高粱、谷子刚刚抽出鲜嫩的穗来,被装在筐里的小狐狸惊恐地看着满天空的蝴蝶和蜻蜓,跟着我们臂弯的晃动颠颠簸簸地同我们一道,回到了我们各自的家。
我的妈妈看见我拿回家的小狐狸后,责怪了我几句:“他们也是小孩子,你给他抓回来,狐狸妈妈找不着他们多伤心呀,你先把它放到菜园子里,明天让你哥哥上山打柴时给送回去吧!”我那个堂三哥呢,将狐狸拿回家后,三哥的爸妈都没说什么,直到三哥将那只小狐狸当宠物玩到死。铁子他妈迷信什么狐仙鬼怪的事,当天就让他的儿子铁子把小狐狸送到我们去大东沟的路上给放了,我的那只则是第二天哥哥给送到那个被我们破坏的有些不像样的洞里面去了,其实我是极不情愿的,但怕爸爸妈妈再责备我,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把我的那只小狐狸拿走了。我们三个小伙伴当中,三哥是一个被她爸爸妈妈宠的有些坏的孩子,铁子哥哥是被她妈妈神神道道教育的有些木呆呆的孩子,我是一个从小身体比较孱弱,父亲每天要我认真读书的孩子。后来我们各自人生的旅途真也是有了截然不同归宿
我的三哥原本是一名很不错的农村带课教师,但他平日里总是我行我素,甚至还一意孤行地损害别人的利益,最后被村小学给辞退了;铁子哥在他是八岁那年随他父母去了黑龙江,据说他仍是一个老实得有点愚的农民,好在他的两个孩子都很聪明,现在都考上了大学;我呢,在农村来说,在还算开通的父母支持下,在恢复高考的第三年考上了大学,从事了技术工作,在我们农村人看来,也算是有了点小出息。但我现在细细想来可能是我们在孩童时、特别是少年时的家教,还是深深地影响了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因为在我和我三哥醉酒后的海聊时,三哥的嬉笑怒骂,使我又看到了他凡事还象小时候一样那么自私自利、无法无天,让已是中年人的我感到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时间一久谁也忍受不了。就连三个小狐狸的少年往事也没有使我们感到相见的愉快。
白景双
200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