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司机小张面带困意地对他说:“郑警官,宫小姐什么时候来啊?”
郑恒远皱眉,又望了望那边:“再等等,应该马上就来了。”说完,他看向小张,“要不,你先去车里,我一个人在外面等就行了。”
小张实在是止不住困意,面带歉疚地进了旁边的黑色奥迪,打算打个小盹儿。
郑恒远面色焦虑地再次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拨通了宫静的号码。正准备把手机贴近耳朵,旁边就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他回头一看,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袭黑衣,拿着手提包正朝这边走过来。
空气有些干,他动了动喉结,语气艰涩地问:“怎么朝那个方向来的?”
宫静有些不好意思:“打车的那个司机起初走错路了……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我和别人换的班。”郑恒远把目光飘向对面的霓虹灯上,张了张嘴,艰难地问她,“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宫静身体有一瞬间是僵硬的,不过很快她就勉强地笑笑:“我和他不可能的,他说过他还爱着他的妻子。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上车吧。”郑恒远迅速转移了话题,“小张已经等得快睡着了。”
宫静微微扯唇,走到奥迪车前,正视面前的微胖男人:“恒远,谢谢你了。”
郑恒远没说话,只是动作僵硬地替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自己则坐到了小张旁边。
一路上,他都忍着没转过头去指责后面的女人,指责她为什么要去当第三者,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可想想,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郑恒远沉默地看向窗外,心情还是不能平复,就像他今晚接到她突来的电话,听到她口中的话时那般震惊。他先前也察觉到了一些风声,以为她最多就是有了心仪的男性,可没想到,她竟然去插足别人的家庭。
这样的宫静,真的是自己认识了十年的那个宫静吗?他忽然想起之前乔崎对她的态度,现在却是一阵唏嘘。
哎,到底是自己太笨了。
车子出了四环,眼看着就要进入郊区了,宫静半路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面色平静的女人徒然变得惊慌起来,郑恒远从后视镜看过去,她拿着手机的手甚至在发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支支吾吾地说。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立刻变得尖利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将他变成那样?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吗?反正……”宫静放低声音,恰好又有一辆大型货车路过,发出尖利的喇叭声,郑恒远一时间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他皱眉,盯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庞,似乎明白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好,我等着。”最后,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些,耐着性子回答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后,宫静面色苍白,握紧双拳开始深呼吸,随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一旁开车的小张看了眼郑恒远,兀自摇头。
这家私人诊所位于郊区一个安静的度假村旁边,是由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开的。他个人好静,性子又孤僻,每次接待的病人都很特殊,甚至有乞丐和穷人。这次邢毅借席川的关系,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他帮忙。郑恒远是邢毅的表亲,家里条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始终有层关系在那里,加上他俩平时也处得好,所以当郑恒远半夜打来电话时,他便毫不犹豫地找了席川。之所以找可靠的私人诊所,是因为宫静不想让家人和朋友发现自己去堕tai,加上不留后遗症。她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朋友,只能想到郑恒远,她知道他和G市的许多大人物都有关系,所以才找关系找到了这个层面上。
这家诊所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别墅,当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出来时,郑恒远和宫静两人已经下车了。
男人形貌俊朗,身材高大,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他面色温和地说:“郑先生,宫小姐,吕医生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你们好,我是他的助理,余北。”
郑恒远朝他伸出手,礼貌地说:“余先生,你好。”
宫静则面无表情地朝他点点头。
两个男人寒暄一阵后,由余北领着两人进了别墅。
这里的风格十分复古,外面看着是西洋别墅,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乎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屏风、青花瓷、砚台……郑恒远咳嗽一声,问余北:“这里只有吕医生一个人吗?”
余北笑笑:“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是今晚吕先生把自己旗下的一些妇产科名医给找过来了,方便给宫小姐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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