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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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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和b同龄,a是单位的处调,b是单位的司机。a和b关系很好,b时常出车拉着a,除了工作之外,两人有时也开顽笑。

    有一天,b说,你说咱俩是同学,你是处级,工资比我高一大截,我驾车拉你,你在座位上闭目安享,我得瞪圆了眼谨慎驾驶,咱俩究竟差在哪里?差距怎么就这样的大呢!

    想当年,a与b是某所农村学校的男性同桌,同出寒门,学习成绩不相上下,高考时在同处一室,那时是先填志愿后考试。填写志愿时,a说,我们的父辈太不易,晴天怕旱,雨天怕涝,收入飘忽不定,总为生活担忧,我没有更高的奢望,有个工作就行,于是,就填个普通中专,那时中专就可以安排很好的工作。b说,那哪成,要上就上名牌,起点要高,志向要远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把抓就抓大的机遇,于是就填了个很有名的大专。结果,a顺利地考上普通中专,b落了榜,就做了与父辈一样的农民。

    a毕业了,有个机会,进了机关,先是科员、科长,转眼几年,就升到了处级,b几年过后,就成了位土里刨食,艰难度日的老农民。

    忽一日,b见到了a,老同学相见,有说不完的话,深厚的同学情自不必说。b述说了生活的艰辛,有种急剧摆脱困境的强烈欲望,有些自卑,不好开口,a很快联想到机关招聘的事,老同学会开车,有驾照,那时有驾驶执照司机很少。招了老同学,解决了机关招人困难,摆脱老同学的窘况,又送了顺水人情,一举几得,何乐不为?于是,对b说:你想不想到我们单位当司机,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为你报上名。

    b顿时感激涕零,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在过早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抹眼泪,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到a单位当了司机,正好单位分配b做了a的司机,就有了a 与b 的融洽的朝夕相处。b经常说,如果我当时听了你的话,报个普通的中专就好了。a说,那样你就不在为我开车,而是成了我的上级。你现在的级别也不差,我是处级,你是司局级(司机的司),你还比我高一级呢。说后,两个人开怀的笑。

    过了些年,按照政策,a提前离岗了,b是个普通的司机,得一直干到六十才退休。a出门做起了公交车,像一般的老百姓没有什么两样,也没人认为他是什么处级。

    有一天,a正在站牌下,等公交车的到来,盛夏,汗流浃背的,a不时的向着车开来的方向张望,等得很焦急。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来,停在了a 的跟前,车门打开,见有人伸出脑袋“老同学上车吧”a惊讶,是b,你怎么看见我了,车开的那样的快。我是送一个客人回来到机关去,车上空无一人,顺路把你送到家,不用请示领导,我就可以做主了。平时,你赋闲在家,见不到你,想送你还送不成呢,快上车吧。

    b从等待的人群里离开,进了舒适的轿车,心里满足,等待的人们纷纷扭过头,投以羡慕的目光,b也像是又到了岗位上的感觉。车上的b,一脸的严肃,眼光凝视着,流动人群破碎的影子透过窗户快速掠过。还是老同学好,级别、身份、地位,已随时光云烟般无情地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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