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戴文佑热情难却,陈沅知拿他们没辙,外边正是晌午,想来吃酒也不过三四个时辰,赶在天黑前回府应无甚么大事。
天气一热,云来酒楼就更热闹了,尤其是临窗的酒桌,极为紧俏。
他们一行人到酒楼时,正有人结账起身,林申抢先一步占了位置,窗外正是杨柳微拂的永定河岸。
店小二上了几壶烈酒和一壶甜酒。
除陈沅知外,余下的几日皆喝上了烈酒。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前的甜酒,闻了香气,发觉酒气柔和后,才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酒入口酣甜,只带着一点酒气,最是适合她这样不会吃酒的人。
一盏喝完,陈沅知渐渐上了瘾,正犹豫要不要再喝一杯。
“陈大人莫怕,便是喝醉了,我也能背你回去的。”
戴文佑年纪不大,身量也不算太高,可口气倒是不小。他提起酒壶,又替陈沅知斟了一杯。
“多谢。”
她道了声谢,正要端起酒盏,一抬眸,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抹身形修长硬朗,顺着身形往上瞧,一张冷如寒冰的脸划入眼帘。
陈沅知指腹发滑,酒盏“咯噔”一下后,双手背在身后,心虚地站了起来。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李缜正站在酒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沅知瞧。
戴文佑不明所以地扯了扯陈沅知的衣袖:“陈大人,你欠他钱了?”
李缜瞥了一眼戴文佑,暗自腹诽道:这就是信中的小进奏官?长得一般。
他绕过戴文佑,拉起陈沅知的手道:“随我来。”
“干什么干什么,陈大人同我们吃酒呢,你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
当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私事。”
丢下这么一句,他就带着陈沅知出了酒楼。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城里还未有甚么动静,想来李缜是脱离队列,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
几日不见,眼前的男人似是瘦了些,可从后边瞧,脊背处仍是厚实的。
她捏了捏李缜的指骨:“伤都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就是还没好?”
李缜拉着她快步走在长街上,直至走进一条巷子,才将人松开。
陈沅知四下打量了一会,发现又是相同的巷子后,李缜还未做什么,她这脸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原些要好了。方才瞧见那场面,便又好不了了。”
方才那场面。
她同戴文佑吃酒的场面?
饶是知晓李缜在气什么,她还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吃的是甜酒,戴文佑说,醉不了人的。”
李缜被她气笑,他管得哪是吃甜酒的事。可见她小脸泛红的样子,到底也不忍心苛责。
“过来,让我抱抱。”
陈沅知一愣,然后乖乖地挪至李缜面前。李缜顺手一揽,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便扑了满怀。
闻惯了战场上血腥发臭的味道,此时小姑娘身上的香气才是最教人安心的。
“沅沅。”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摩挲,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教我好想。”
陈沅知的手搭在李缜的腰上,闻言,手臂圈紧,倚在李缜的胸口埋起了脸。
“你独自回来,圣上不会怪罪吗?”
李缜摸着她的发丝,软声哄道:“我来替沅沅过生辰,圣上怎会怪罪。”
陈沅知蓦地抬眸,露出一双欣喜的眸子:“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这是很难打听的事吗?”
喜欢一个人自是甚么都记着。
是以他一处理完羌明余下的琐事,便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因他记着一件事。
五月廿五,沅沅的生辰。
他想将祈福节那日错过的憾事,一一补回来。
这次他说甚么也不会丢下陈沅知一人了。
“还有一件事。”李缜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压低声音说道;“我走之前,你说过,若我想听,你也那般喊我。如今,我想听了。”
陈沅知浑身一僵,这□□的,巷子外就是熙来攘往地人群,如何喊得出口。
“我不要。”
李缜抬了抬眉,稍稍松开怀里的人后,一手搭上了她细腻的脖颈。
陈沅知惯是个聪颖的,知晓他要做甚么,趁着还未亲着,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娇软地说道:“成婚那日喊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