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岂敢。先生直呼小子名字便罢,公子之说,愧不敢当。”陈毓愣了半天才明白,合着这位老夫子这么急着上门,也是和二叔一样,要来考验自己一番啊?
不会离开了白鹿书院,以后还得接着被眼前这两位来个联合双打吧?
没想到陈毓年纪这么小,又出身仕宦之家,却是这般懂礼貌,杨老夫子怔楞之余,先就很有好感——
果然不愧是举人老爷亲自教导,如此明事理的好孩子,便是待会儿写的字不好看,自己也不可太过严厉才是。
这边花白胡子的先生亲自给自己磨墨,那边自家二叔又是搬凳子又是抹桌子,陈毓实不好再推拖。无奈何,只得接过笔来,凝神提气,在宣纸上写了“德馨”两字,可不正是陈家兴办义学的统一名称?
待写完放下笔,旁边却久久没有半点儿声音。陈毓诧异抬头,就见杨老先生也好,二叔也罢,全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眼睛发直的盯着自己的这两个字。
“先生,二叔?”
那边两人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同时伸手拽住宣纸,意识到什么又同时松开手,瞧向陈毓的眼睛都是发光的。
杨老先生兴奋的不停拽着山羊胡子,直欲有把下巴完全拽秃的趋势——
原以为是出身于绮罗丛中的富家公子,却哪里知道竟是这般惊才绝艳,老天开眼,自己捡着宝了!
“吾家麒麟儿,吾家麒麟儿啊!”陈二叔则除了颠来倒去念叨这一句,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
☆、第86章案首之争
?后街社学的崔世武老先生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了。
不怪老先生心急,实在是今年参加县试的人中,就他们学里下场的最多,足足十九个。
说道这种情形,老先生未免有些愧疚,实在是今年下场的人数这么多,委实和陈家有关——
因着陈家的织坊,并一系列善举,无疑令得临河县百姓日子好过多了,才使得这几年来,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人家越来越多。
而相较于学生参差不齐的义学,社学的学习环境无疑更好些。但凡家里能过得去的,出于不想耽误孩子的心理,一般会把孩子送到社学私塾中来。这一点来说,自己所任教的后街社学无疑沾光最多。
而自己却拒绝了陈家想要陈公子和自己学生一同投考的提议,原因无他,一则老先生以为,自己精力有限,这么多学生要下场,哪个不得自己亲自从旁指导?虽则陈家地位非常,老先生自诩也做不出丢下其他学生,只围着陈毓转的事。
二则,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李毅可在自己学中。
这么些年了,但凡临河县的老人,哪个不知道李陈两家的恩怨情仇?要是这两人凑到一堆儿,老先生真怕会闹出来什么事来。
你说一个是陈家公子,一个是得意门生,怕是伤了谁,都会让自己悔断肠子——
陈家大老爷眼下依旧这一个儿子罢了,定是爱的如珠如玉;而李毅的水平,老先生自觉是最有希望得案首的。
一辈子能教出个案首学生,怎么着也算是一大骄傲不是?即便对方是陈家公子,可心理上,老先生还是更倾向于自己得意门生,无论如何也不想伤着李毅了。
也因此,愧疚是愧疚,可即便眼下陈家再有人来问,老先生相信自己依旧会拒绝。
起身后稍加洗漱,又用了粥饭,崔世武便提了盏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县衙而去。
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哪知道到了县衙外才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站着了。
看对方缩手缩头还不住跺脚的模样,老先生心知这人八成是早就来了。不由暗暗纳罕,心说这是谁家学生,怎么来的这般早?
待走近了才发现,哎哟嘿,还是老熟人,这不是德馨义学的杨秋林吗?
这老家伙抽什么疯?自己也就罢了,下场的学生都很有几分本事,尤其是还有个有望拿案首的李毅,这么激动也在情理之中。
而德馨学里也就那么几个学生来应考,甚至有一个还是陈家送去凑数的,也值当的这么激动?
而且自己可听说,自打陈毓回来,这老家伙就见天的往陈家跑,都是一大早去了,天黑时才离开,亏自己平日里还以为,两人虽是有些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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