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在宫里吧,若是让人发现了,指不定又怎么说呢。”
宫留玉正想答话,就听檐外有人匆匆来报:“皇上,钦天监的张清绝张大人等着求见您呢。”
宫留玉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挑高了眉毛:“他有什么事儿?”
外面的人答道:“听说是为了…您近来忧心之事,他说特地来为您解忧来了。”
宫留玉最近最头大的就是群臣反对他立后之事,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站起身道:“让他等着,朕稍后就去。”
杜薇也起身送他出去,心里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事儿张清绝能有法子?
不过随后的事儿很快就证明了,他还真有,据说他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拿出批命来,说杜薇是天生的帝后命格,而且和皇上的命格息息相关,二人缺一不可,这时候张天师也站出来力挺儿子,两人都是当朝的道术大家,他们说话自然无人敢质疑。
既然都摆明了两人是天定的姻缘,缺了谁都不能,那这帮子文官也没甚好说的了,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接下来的事儿便好办得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三书六礼走完,杜薇终于坐上了鸾凤车,进了皇宫。
作为洞房之处的坤宁宫的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上挂好了百子帐,喜床上铺好了百子被,上面绣了数不清的神态各异的孩子,一个个白胖滚圆,瞧着很是喜庆。
她静坐在床上,外面是重重屏障,觉得自己心跳骤急了起来,接着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她的盖头被挑开。
皇上大婚自然没人敢来闹洞房,礼官退出去,转眼就剩了两人,两人默默对视,突然同时笑出了声。
他揽着她坐下,捧起脸就亲了下去,低低笑道:“娶你还真不容易。”
杜薇反手环住他:“想嫁你更不容易。”
他取来交杯酒,跟她行过合衾大礼,又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咱们总算是在一起了。”他低了头道:“给我生个孩子吧?”
杜薇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他微微一笑,揽着她的腰倒在了绣床上,龙凤烛高照着,只能隐约见百子被里一双人影晃动。
成完婚就要过日子了,便是皇宫里也要过日子,也一样讲究衣食住行,跟平常人家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排场大些,规矩繁琐些。幸好她来之前都被李琦精心提点过了,倒也不至于出什么大差错,就是偶尔有手生的时候,也有六局四司帮衬着。
宫留玉后宫里没得妃妾,日常一下朝就腻到她宫里,有好些大臣揣度着皇上的心意,想着自家的闺女,便上书请皇上选妃,被宫留玉一句话给打发了:“先帝尸骨未寒,你便命朕这时候广纳后宫,这不是置朕于不孝吗?安的是什么心思?”
又有人看宫留玉膝下无子,便上书皇后不贤,致使皇上无后,这次宫留玉连反驳都懒得反驳,直接命人把他给拖了出去,两人成亲不过两三个月,这时候谈有后,岂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宫留玉下朝之后把这事当笑料告诉她,杜薇懒洋洋地搅了搅粥碗:“他们心急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您的子嗣关系国运,他们能不着急吗?”她说完又蹙眉道:“不光他们急,我也…”
宫留玉以手刮脸,取笑她道:“这就急了,你先下还是太小,以后必然能生一打孩子,怕什么啊?”
杜薇近来常犯困犯懒,听了他的取笑也只是懒洋洋的乜了一眼过去,宫留玉瞧得心痒,拿过她的碗筷道:“瞧你眼皮子都快耷拉到碗里了,还是我喂你吧。”
杜薇本来有些尴尬,但见四面无人,便也顺从靠在他身上,由得他来投喂,宫留玉乘了口汤给她,这时候有个宫女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盘子蜜藕,她见着宫留玉先是一怔,继而含着娇羞,慌慌张张地跪下了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撞了皇上皇后!”
杜薇直起身来,见她一身素净的打扮,面上也脂米分未施,只是…宫留玉转头看着杜薇,半含着笑道:“这丫鬟瞧着跟你倒有几分相似。”
杜薇皱了皱眉,还未答话,就见那宫女怯怯地垂首道:“奴婢是伺候人的贱身,怎么敢跟皇后娘娘相比,殿下折煞奴婢了。”说着又连连叩头。
宫留玉淡淡道:“冷不丁一看,打扮上是有两三分相似,不过一说话这气魄是差得远了。”
杜薇唔了声:“六局里心提拔上来的,说是伶俐得用,我瞧着也不怎么样。”虽然她放心宫留玉,但这种卧榻之侧有别人惦记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那宫女心里一紧,杜薇和宫留玉处着的时候相来不爱留人在外面,她瞅准机会进来的,若是不成,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抱着拼一次的心思抬起头,露出整张脸,咬着下唇看着宫留玉。
杜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家里可有丧事啊?”
那宫女一怔,随即摇头道:“奴婢家里…没有。”
杜薇上下看着她的装扮:“既然没有丧事…你穿的这么晦气做什么?”
宫留玉本来正在喝茶,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宫女被翠琪唤了人来拖了下去,杜薇扶额道:“看来以后外面还得安排人手了,不然谁想进来就进来,这成何体统?”
宫留玉乘了碗汤给她,一边讨好附和道:“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杜薇斜了他一眼,冷不丁瞥见汤里的虾仁,胃里一阵翻腾,弯腰就干呕了起来。
宫留玉忙给她顺气,手忙脚乱了片刻,才高声道:“快传太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