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美女都难以招架,可刘世嘉的态度始终冷冷的。这一局棋下下来,他确实手下留情了,留得还不小,因为他压根没有用心,下得其丑无比,只怕十岁小儿也能轻松赢下。
高柔裳冰雪聪明,自然看出刘世嘉根本无心下棋,不过应付而已。棋都下成了这样,她也不好赢得太过,便配合着刘世嘉的臭棋下,随后一盘棋下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刘世嘉把棋子一丢:“承让。”
高柔裳看出他的怠慢,心里憋着火气,还从来没人这般待她过。但她到底是高家的女儿,面上一点不显,笑道:“刘大哥可是今日心情不佳?”
刘世嘉冷冷道:“姑娘貌美如花,我心猿意马,因此难以认真下棋。”他这话虽是夸奖,只是态度过于敷衍,叫被夸的人听着也很不舒服。
高柔裳到底是大家闺秀,丝毫未见不悦,盈盈笑道:“刘大哥谬赞了,小女子自知貌丑,该不是吓到刘大哥了吧?”
刘世嘉皮笑肉不笑:“姑娘何必如此自谦。”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就要起身,“两位可饿了?我着人去做些点心来。”
高柔裳忙道:“小女子才艺疏陋,但却会一道拿手的甜羮,若是刘大哥有兴趣,可否将厨房借我一用?”
刘世嘉挑眉,终于显出有些兴趣的模样:“哦?我很期待尝尝高姑娘的手艺。”
高柔裳虽是豪门闺秀,但毕竟是要嫁人的,因此各类技艺都学了些,不说厨艺精湛,确实学了一两道拿得出手的羹肴。她亦知刘世嘉对她无甚兴趣,待在此处早已闷得透不上气了,此时正好找了个由头离开。
高柔裳一走,刘世嘉和高展明都松了口气。
刘世嘉将棋盘上的残局一扫,终于有了兴致勃勃的样子:“你陪我下一局。”
高展明好笑,在他对面坐下,刘世嘉拿了黑棋,高展明便接过白棋:“刘兄好定力,美人在前,还能坐如磐石。”
刘世嘉冷笑:“美人确实美,不过你高家的女人,长得再美我也不敢沾。”
高展明见他在三三处落子,便在他对角处落下一子,低声道:“你不待她热情些,我这里的戏也唱不下去啊。”
刘世嘉哼了一声:“我没将你们两个碍眼的立刻赶出去,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拍下一子。
高展明失笑摇头,捻棋落子:“你如此做派,传到我姑妈耳中,只怕她以为你是个断袖。”
刘世嘉不由“呵”了一声:“我要叫她以为我是个断袖,只怕她真敢立时把男人送到我床上!”
顿了片刻,左右张望,低声道:“高君亮,你真能送我出京?”
李景若的人不便与刘世嘉直接接触,怕引起高嫱等人的怀疑。只有高展明,是高嫱派她接近刘世嘉的,他才方便在中间传话。
高展明神色淡淡的:“能不能,全看你造化,我不敢打包票。”
刘世嘉显然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急躁地搓了搓棋子,声音压得更低:“我,我不信你。”
前不久高展明把消息带给他,说要伺机助他出京,但要他配合。刘世嘉做梦都想赶紧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然而得了这样的消息,却是惊大于喜,只因给他传话的人是高展明。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刘世嘉道。
高展明眼皮也不抬:“该你落子了。”
刘世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在棋盘上又拍下一子,震得一旁的棋子都偏离了位置。
“我是怎么想的。”高展明轻声道,“你不必管。你若不信我,我便什么也做不了,自然更无法害你。这棋,在你自己的手上。”
刘世嘉恨极了他这般态度,却又无可奈何。没多久,他也不知是否气得,竟然笑了起来,指着高展明道:“你这家伙,若你不是高家子嗣,我倒真想同你做朋友。”
没多久,高柔裳洗手作羹回来了。也不知是否因她手艺高超,刘世嘉吃了她作的汤羹,竟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
再过几日,高嫱再把高展明召进宫中,问他刘世嘉的近况,高展明道:“姑妈,既要攻心,那便该做足全套。刘世嘉此人并不傻,我们的心思,赵家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明白?姑妈虽封了他一个折冲府校尉,可实则软禁,他心里怎会没有芥蒂?便是他顺从了我们,娶了堂妹,难道姑妈便敢信他?他也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高嫱蹙眉:“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高展明道:“攻心之术,并非一日两日,而是要滴水穿石。以我跟他的接触看来,他虽不笨,却是个无甚城府之人,咱们七分假三分真的蒙他,他未必不进套。”
高嫱奇道:“你这是已经下好套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