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顿时,却见那铁棍向身上砸了过去,下一秒,只觉得手臂一阵疼意袭来,呲牙咧嘴,却是没有闷哼一声。
他宁十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也知道,人活着要有血气!
他自小资质就差,要不是师父给他机会,带他进入药门,如今的他过得还不知是什么日子,他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要紧,但最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是让他以门主身份换取的自由,那还不如死了呢!省的活着被人吐唾沫!
宁十三一脸的倔强,宁美庭盯着那张脸,面上闪过一丝矛盾。
双手微颤,想起自己的儿子,又是一棍子打了个过去!
“说不说!”
……
“你到底说不说!”
“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你凭什么不说,凭什么!”
……
一声一声丝嘶嚎,那铁棍上甚至还带着些尖刺,锈迹斑斑,却见那衣服上,慢慢渗出血色,击打出的声音都变了几分。
宁美庭浑身颤抖,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折磨过一个人,她心里……也怕。
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死前,他甚至经历了几个月的痛苦时光,那段日子,她每每想起,都心痛的很,但毕竟当时的他还活着,她还有个儿子在身边!
她堂堂钱太太、甚至身后有着宁家这个庞大的娘家,在外人看来,她光鲜亮丽,可谁知道她的苦!?
丈夫光明正大的带着小情人甚至是私生子女回家,而她的兄弟们,向来只当她是嫁出去的妹妹,从不肯多一点关心,她活的寂寞,除了花钱去消遣时光之外,只有她的儿子而已!
可就连儿子现在都没了!
宁美庭眼泪婆娑,看着眼前那血肉模糊,却是毫不犹豫,又是一棍子抡了下去!
从未感觉过的爽快,甚至这一刻,她倒觉得,这个男人不肯说出药门门主的事儿也挺好,就这么乖乖的在这里让她发泄!
而此刻,宁十三神智有些恍惚。
这手臂上的痛意太重,甚至已经痛到了麻木。
恐怕就算是活着回去,这手也没法行医了!
“宁十三,如果你失去两个最珍贵的人,你也会这样!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找上门来!”
“你这么年轻,你肯定不知道那软糯糯的孩子抱在手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宁美庭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在宁十三的面前来走着,那铁棍在地上划过,发出一阵词儿的声响,刺激着人的神经。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但是!又太像那个人!男人,除了我的儿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甚至可以为了钱将自己的儿子转手丢弃,甚至可以彻底放弃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
“你说!你将我的儿子丢在哪儿了?你说!”
宁十三只觉得这泼妇的话越听越不明白,他怎么会丢她的儿子,当初那尸体明明被她自己带走了!
宁十三挣扎着想动动嘴反驳,但却只觉得整个人越发的昏沉,又饿又渴又疼,根本开不了口。
“我儿子,是世上最好的人……他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可爱,不会死的……”
“你说啊!?我儿子死不了对不对!?”
……
一声一声,哭着笑着,心酸而痛苦。
她宁美庭有错吗?
活了四十年,除了钱,还有什么?每天那么骄傲的活着,谁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自卑而恐惧?!
她,要维持宁家的颜面,要高贵要骄傲甚至还要盛气凌人不被人看不起。
享受这宁家给的一切,所以她没资格反抗。
昏昏沉沉的宁十三听得不太清楚,可总觉得心里也跟着难受,这个泼妇虽然很讨厌,但现在似乎很伤心,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绪让他也很难过。
难道是因为人快要死了,所以那些厌恶一个人的坏情绪都没了?
宁十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就怪不得了,他现在很难受,肯定要死了。
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发模糊,彻底昏了过去。
这宁美庭毕竟是个女人,又是个娇生惯养的,若非如此,恐怕别说是这几十次闷棍了,就是几下都承受不了。
而且,这宁美庭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动手的地方一直都是双臂,其实只要她对着头打下去,这小命也就没了。
见宁十三没了动静,只听“嗙”的一声,那铁棍落地,宁美庭看着这血肉模糊的男人一步步走了出去。
伤害她儿子的人,都该死!
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两个小时之后,时青墨这才寻到了这地方。
小尘毕竟是个孩子,而且宁十三下山次数少,很少得罪什么人,根本没想到人是被人劫了去,甚至小尘还以为宁十三在游乐场的其他地方玩着呢,所以这才等到他玩腻之后才准备回家。
但这个时候,却是联系不到宁十三。
这才将时青墨向时青墨说了一声。
莫说是小尘了,就是时青墨也没想到,宁十三有一天会被人半路劫走,毕竟那地方是游乐场,人流量极高,不会有人有那么大的胆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凶,然而偏偏,的确有人这么做了。
等她看到宁十三,也觉得心中一跳。
好在哪怕她还没靠近,便也足以判定,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受伤的是双臂。
不过,这行医之人最在乎的也是这一双手,万一手废了,那往后把脉抓药,甚至是熬药针灸,可都是各个都不能了。
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人拽上了车。
而此刻另一边,这自以为杀了人的宁美庭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间壮大了胆子,还是发泄之后彻底冷静了下来,竟是重新回宁家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整个人打扮的光鲜亮丽,随后,这又再次回了钱家。
她那丈夫自然不在,倒是小情人带着一双儿女满脸的幸福开心。
尤其是看到这宁美庭的时候,更是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又是一番明嘲暗讽。
女人与女人之间,尤其是共享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总少不了如此明争暗斗!
不过,虽说宁美庭与她那丈夫已经分居,却还是正大光明的钱太太,有宁家这个靠山,二人就算说出离婚两个字,也不可能真的施行,毕竟两家的利益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早已捆绑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有着如此底蕴的宁美庭,几乎是二话不说便将那女人扇倒在地,一路直接上楼,到了丈夫的书房,打开保险箱,直接带走了其中最重要的几样文件。
这些东西,都是公司最重要的往来资料,毁不得,但也不能拿出见人。
若是将这东西透露出去,钱家,永无翻身之地!
谁毁了她的儿子,她便要毁了谁的人生!
不论是谁!
……
此刻,世纪星城中,这宁十三身上带着浓浓药味儿,面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只是这胳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毕竟受到的创伤太大,还要慢慢来。
不过,小尘那一张脸皱在一起,一副小大人一样,忙前忙后,盯着宁十三,一脸关心。
要不是他太粗心,宁十三这个大笨蛋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罪!
“谁欺负了小尘了?”正委屈着,从时青墨卧室里却走出一个声影,声音微扬,眼中带着几丝笑意。
小尘一抬头,瞧见的却是自家叔公的脸……
瞬间,身板挺拔,目色严肃,盯着元缙黎狠狠一鞠躬,“叔公你回来啦……”
时青墨嘴角一抽,“你怎么又不走正门?”
她那屋子里的窗户恐怕都要被他踩穿了!
“爷顺道瞧瞧屋里有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元缙黎故意道。
时青墨瞥了他一眼,脑中一闪,下意识的扫过某人小腹位置,一闪而过。
这家伙这么久不敢见人,恐怕是因为他如今木有男人能耐了吧?忍不住一笑,谁让他这整日不正经的琢磨那事儿,该!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甜?”元缙黎凑了过来,盯着时青墨问道,不过话刚说完,又道:“血腥味儿,谁的?”
时青墨指了指隔壁屋子。
元缙黎打开一看,却见那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泛白的男人,没见过。
他最近忙着研究解穴的事儿,对时青墨的一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盯着,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又多了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某人脸色阴沉,再一瞧这人面相,怒意又收敛了起来。
幼年遭难,少年平稳,父母不和,早亡父后亡母,并非是大富大贵之命,但度过两道大坎之后,往后便是个能济世救民的,而且除了他现在身上擦得药之外,还有些其他淡淡的药材香味,不用说,便知是药门弟子。
那就怪不得了。
“遭人毒手了?”元缙黎关了门,笑道。
时青墨又是一瞪,故意找茬:“明知道你还笑,严肃点!和小尘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