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明黛脑袋都不曾动一下。
而周佑脸色却是有些古怪,似乎很失望,他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请问小姐是否认识明远先生?”
明黛和魏钦都愣住了,她下意识地转头和魏钦对视一眼,说:“为何有此一问?”
那便是认识了,周佑似乎松了一口气:“明远先生是小生的老师。”
原来这周佑是高邮县人士,家中甚贫,无法供他读书,九岁那年他躲在县学外偷听讲课,恰好被明远发现。
明远识得他是个好苗子,便将自己出资将他收进县学。
后来明远搬回扬州并未将他带入圆淮书院,而是写信给江都县县学保举周佑进学读书,只可惜当时他母亲突然病逝导致他错过入学,等来年正月初六他又就收到了明远去世的消息。
深受打击的周佑便没有再去扬州,直到一年前他考中秀才,这才吸引了府学学官的注意,如今就在府学读书,只待明年秋闱下场考试。
周佑自然听闻了甄明两家抱错女儿的事情,只是他功名未立,家中又十分贫寒,甄家却是豪门大户,他不便上门打扰。
只想努力考中举人,再去拜访甄家。
他每日刻苦读书,鲜少外出,巧的是今日还是府学放旬假,周佑在同窗们劝说下一起来到观音山拜佛,许得明年乡试得中,结果走至观音街远远的瞧着一个姑娘十分的面善。
他斗着胆子上前故意撞到明黛,好与她搭话,打听一番。
明远只有一独女,周佑只怕自己认错,他心中忐忑,脸上还留有提起明远时的难过。
看起来十分的令人动容。
“可有府学腰牌?”魏钦冷漠地听完,不为所动地问他。
府学挂牌正反两面刻有学子姓氏籍贯住所身长面貌,并入学年月,在学是几等几科,不过巴掌大小,可随身携带。
虽不知道他是谁,但周佑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话,忙不迭地擦擦湿润的眼睛,从袖中拿出自己挂牌递给魏钦。
魏钦仔细验过确认无疑,对着明黛微微颔首。
明黛这才承认自己的身份,告诉周佑自己与明远的关系,
周佑欣喜若狂,又郑重地给明黛行了一礼:“见过师妹。”
魏钦虽也曾跟在明远身边读书,不过当时明远是以父辈好友,叔伯的身份指点他,更多的是亲近,而周佑是明远正儿八经的学生。
“师兄太客气了!”明黛忙摆手,她脸上带着笑,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呢!
这世上与明黛有联系的人又多了一个!
魏钦冷眼瞧着她不知道是热得,还是激动得泛红的小脸。
真是一场师兄妹相认的好戏。
浦真默默地挤上前,指着远处和周佑同样身着襕衫的人说:汁源都在抠抠峮四儿珥二巫酒一泗戚“周郎君,那边有几位郎君好像在等您。”
周佑这才想起他的几位同窗。
“师兄先去玩吧!”明黛十分贴心的模样。
周佑想了想,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我明日登门找师妹叙旧!”
叙旧?魏钦挑挑眉,倒不知道他们叙的哪门子的旧。
明黛却是笑眯眯地摆摆手:“好呀!好呀!”
周佑临行前又想起魏钦,朝他作了揖便告辞离开。
“没想到来一趟观音山还有这个缘分呢!”明黛惊喜的拉着魏钦说话,“你从前不认识他吗?”
明黛好奇地问。
“不认识。”魏钦面无表情地说。
他说得干脆了当,都不曾有过一丝犹豫。
魏钦不曾说谎,他独来独往惯了,从前明远在世,他一年最多也只与明远见两面。
偶尔特地去高邮县看望他,都只带着小厮,若是碰巧路过高邮在驿站歇息,则是独自轻装骑马过去,甚至不会让浦真跟随。
见到明远后,问候两声,请教几个学问或是会跟着明远见几位隐世的大家,自然与高邮县县学的学子不相识。
不过周佑大抵是听过魏钦的名号,但他方才并问询问,只顾着和明黛说话。
明黛点点头,心里还在琢磨周佑这个人,不知道再见面,他会和她说什么呢?她亲生父母的事情吗?
想起这个,明黛忍不住看了魏钦一眼,他从来都不提以前的事,她也从他嘴里打听不到有关明家的事。
明黛胡思乱想了一路,又不禁期待起明日,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
甚至还会回头催促魏钦:“你怎么走得慢了?”
魏钦:……
登上回家的画舫,船舶慢悠悠的飘行在河面上,天色将暗,魏钦靠在灯下看书,手指轻轻地划过书页,不动声色地问:“你那个师兄……”
他方才开口,就听到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魏钦抬眸看向书案后的明黛,不知何时方才还在拿笔说要作画的明黛已经伏在案上放松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