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解道机送给她的红封和一把糖,回到魏钦身旁,悄悄地往他手心塞了一颗。
魏钦攥着牛皮纸包好的一小颗糖。
老师这是把明黛当小孩子招待了,他睨她一眼,她眉眼俱笑,笑容灿烂娇俏,他薄唇微弯,眸中亦是纵容。
解道机坐在正首望着他们两个人,抚须点头,甚是欣慰。
陪着解道机用完午膳,魏钦送他回书房,明黛在外面园子里散步,知府宅邸的花园倒和她想得不一样,没有名贵花草和奇山异石,格外的朴素,但也别有一番趣味,里面竟然有很多她未曾见过的花草。
明黛正瞧着几株陌生的,却在秋季根茎依旧生长得茂盛的绿叶翠草。
她看得专注,百宜在她身旁小声提醒:“奶奶。”
“嗯?”明黛抬头看百宜,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一位约莫四十岁,身量合中的妇人朝她走来,妇人穿着秋香色的长衫和檀色的长比甲,略施粉黛,戴着整套的狄髻头面,看起来很和善。
能在知府府邸园子自由行走的妇人想必便是知府大人的家眷。
来人正是这府邸的女主人,知府夫人王氏。
明黛福身与她见礼。
王氏还礼:“明家妹妹客气了,往后魏大人与我家老爷便是一朝为官的同僚,我们也该多多来往才是。”
魏钦还未正式上任,明黛只是弯着眼睛笑。
“您方才瞧着这些草是前几年妾身随我家老爷赴任途中带回来的无名野草。”王氏也未再继续提魏钦,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那几株草介绍道。
明黛也把话题落在野草上:“您灌养侍弄得好,我瞧着以为是什么名品呢!”
王氏摇摇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日里养着玩罢了,让您见笑了。”
明黛闻言,心中猜想着这个花园应是王太太亲自打理。
两人闲聊几句,明黛看见魏钦过来了,随即和王氏告辞。
王氏说:“改日给妹妹下帖子,还请妹妹不要推辞。”
明黛抿唇一笑,点点头:“只要您不嫌妾身吵闹就好。”
与她告别,明黛走到在垂花门外等着她的魏钦身旁,回家的马车上。
明黛拨开一颗未吃完的糖含在嘴里,一边和魏钦说着话,一边拆开解道机送她的红封。
“咦~”明黛展开从信封里拿出来的薄纸,“这是……”
是两张银票,数额都是一百两!
明黛“哇”了一声,看向魏钦。
魏钦喝着淡茶,让她自己收好。
明黛在他眼前挥了挥银票:“只有我有哦~”
魏钦搁下茶盏,笑道:“对,所以我以后全要仰仗太太。”
他不仅没有收到红封,甚至他自己的钱财地契也全都送给了明黛,他现在是两袖空空。
明黛骄矜地扬起下巴,小手拍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
她说完便大方地分给他一张银票:“哝,给你买糖吃。”
魏钦捏着银票,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抹去她唇角的水光,低声说:“我现在就想吃。”
“可是没有了!”明黛一边面颊鼓着一个小包,摊摊手,最后一颗糖已经被她吃掉了!
魏钦不说话。
明黛心里下意识的发颤。
许久之后,马车在木樨街停下,魏钦凑在明黛耳畔,低低地喘息着:“多谢太太赏赐,很甜。”
明黛抖着手腕,摸索到被魏钦丢落一旁的银票,不给他了!
魏钦也不在意,只是在次日清晨换上绯色云雁补袍,准备去都转盐运使司上任,赚点微薄的俸禄花花。
明黛趴在柔软的被子,歪头看他,一下子精神了,眼睛亮晶晶。
大婚那日她就发现他穿红衣裳好看,如今换上挺阔的官袍又多了几分不可侵犯。
魏钦束好腰间革带,单手拿着官帽,转身姿势潇洒地走到床前,托着她的后脑勺,抬起硬朗的下颚,吻上她的唇瓣:“我出门了。”
等他放开自己,明黛才回过神:“哦、哦!”
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穿着端肃庄严的官袍,偏嘴巴红红的,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没忍住又看过去,恰好看到他抬手戴上官帽,反而衬得他深邃英俊的五官更加突出。
魏钦脚步迟疑了一瞬,顺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垂眸扫过自己的装束,眉梢微扬:“晚上回来陪你玩。”
最后一个字加重。
明黛转身埋进被子里,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
魏钦俯身拍拍她:“现在时辰尚早,再睡会儿。”
等着他离开了,明黛眯了一会儿也起身了,梳妆用膳过后,萧太太派人来请她。
这些日子小梅花巷同样热闹极了,明黛听说魏钦舅家已经从泰州赶来,估摸着今日傍晚就到瓜洲码头。
萧太太让钧二爷接去了。
“一家子都来了。”原吉安告诉明黛。
“上回太太娘家全家来扬州还是老爷四十生辰,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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