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向柯清怡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晚上好,阿米莉亚。”
待牢头和看守的人都走了,柯清怡才望向他,面无表情道:“你怎么知道现在是晚上,是靠你那无所不能的神力么?”
奥尔顿笑了起来:“并非如此,我没有向任何人打听。”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奥尔顿侃侃而谈,丝毫不因为对方是活捉自己的女魔头而怒眼相待:“你的盔甲上沾着夜雾的寒气,看守人脸上有着到了夜晚时常有的倦怠,刚才打开牢门的一瞬间,我竟没听到牢房里总是响起的冤喊声与怒吼,说明不仅是晚上了,而且夜很深,大家都睡了,没有力气再来闹腾。”
柯清怡心里很是赞赏奥尔顿,但碍于阿米莉亚的设定,她现在绝不能将这份欣赏表露出来,而是继续冷声问道:“你对我使用千里传音,怎么能肯定我会来而不是去陛下面前告发你?”
“你会来的,阿米莉亚。”奥尔顿扬着嘴角,像是心情愉悦,“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来。”
柯清怡愣了愣,皱眉道:“好吧,奥尔顿,或许你是一个能靠直觉吃饭的预言家,不过很可惜你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以致于现下沦为了阶下囚。”
“可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奥尔顿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唱歌,“阿米莉亚,我希望你能帮助我逃脱牢笼。”
柯清怡挑眉:“帮你逃出去?那明日被关在这里的将是我。”
奥尔顿盯着她,眼神中带着诚恳:“不,我不会让你被关起来送命的,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逃走。阿米莉亚,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本性是不坏的,只是盲目的忠诚让你忽视善恶的划分,你并不嗜血,只是服从命令以至于杀戮到麻木。相信你已意识到了幽臼王伊泽德的残暴,陆地因为他而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他所统治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下。阿米莉亚,这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世界吗?”
这真是让柯清怡倍感亲切的说词,因为这一自一句都出自她昔日的手笔。
在原文里,阿米莉亚听了奥尔顿这一番话后脸色大变,拔出了剑抵住对方的脖子,冷声指责他鬼话连篇,居心叵测,接着又说了一段表明自己忠心的话后,阿米莉亚愤然离去。
两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又是在战场上了。
柯清怡当然没有拔剑,而是双手抱于胸前,装作有几分强掩慌乱的样子:“那你伟大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是否会答应下来?”
“老实说,我心里是没底的。”奥尔顿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眼中宛如日出大海,在深蓝色的海面上洒下晨光,“但听到你是这样回答我,而不是发恼地一口拒绝……所以我现在觉得你是会答应我的。”
柯清怡讶然,心说这男主还真是神了,难不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学了读心术?不过她表面还是非常平静的,她凝视着他问道:“你要我跟你走,不过是想让我从伊泽德的将领变成你手下的奖励,从替幽臼王卖命杀人到替你光明王卖命杀人,其实对我而言没什么本质差别。那么我何必要丢下现在的荣耀,做一个叛徒,被人指责呢?”
“是不一样的。”奥尔顿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诚然,战争出现牺牲是必然的,我无法许诺你一个不流血的战场,但是最起码,我不会强迫你杀你不想杀的人。阿米莉亚,你不会是我的臣子,你将会是我重要的伙伴,是我值得托付性命的战友。”
柯清怡并不觉得这段话有什么触动她的地方,反正她早就打算跟着奥尔顿一起逃跑了,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阿米莉亚灵魂的颤动。
如果最开始奥尔顿就开门见山地这样说,说不定阿米莉亚会更加动摇。
但世上没有如果,不过好在有柯清怡穿来替阿米莉亚重活。
柯清怡佯装生气,抽出剑指着奥尔顿道:“你怎么知道奥尔德里奇的事情?”
宝剑锋利无比,覆着寒光,如流淌着水银一般。
这把利刃曾削铁为泥,将无数条性命送入黄泉,常年沐浴在血河中,一出鞘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然而,面对魔女的剑刃,奥尔顿没有丝毫慌张,甚至露出更为从容的笑容:“阿米莉亚,这种血腥之事向来是瞒不住的,况且伊泽德也不想遮掩。我的那群伙伴们自然有人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这命运之城里的动向,与我千里传音时使我知晓。”
柯清怡眯着眼看他:“你就不怕被陛下发现?”
奥尔顿笑道:“放心,我用的次数并不多。阿米莉亚,来我这里吧,伊泽德不值得你为之效忠和付出感情,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就算他以后娶了你也不会把你当人看。我有把握战胜他,如果你能加入我们,那么这场战事将比预想中的更快结束,到时候大陆上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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