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犯险。”三哥叹气,“你不晓得,因为送你去皇城,娘的哭了好久,眼睛也不大好使,而爹爹到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三哥真的不想,你再回到那个地方。”
“既然二十多年前要我去了,那么现在,也只能再叫我去。”含笑望着三哥,“三哥,从前我没得选择,如今,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好歹,叫我陪着你不好吗?我们兄妹在一处,总有人保护你。”
“我不需谁的保护,反而是哥哥,是这钟家现如今唯一的男主人,是这大蜀的驭虎王,是守卫大蜀的将军,若是连你都出兵,万一我败了,可要退回哪里去呢?”我笑着看他,“大嫂身子不好,需要你照顾,三嫂嫂,戟儿,哪一个可以离开你?”
“可是灵儿,我是真的不想......”他还想要下去,我已经转身离去,“三哥,等我回来。”
为大嫂煎了药送过去,还在檐廊上,便听到小孙儿玉然奶声奶气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屋中,她气色尚好,一直笑着,从前的阴霾,因为这天伦之乐,一扫而去,这些年的人参鹿茸,渐渐的补足了嫂嫂的元气,八年,她的身子一直安然无恙。
“灵儿,你怎么回来了?”她忙着要人端走我手中的药碗,“如今你是皇后娘娘,这些活儿,怎么能叫你做?”
“怎么不能?”我同她对坐,“灵儿如今是皇后,可是也是嫂嫂的灵儿啊,便是再过许多年,也是嫂嫂的灵儿。孝敬嫂嫂,什么时候都是应该的。”
“这些年你孝敬的还少?若不是你今儿也神医,明儿也高僧的,嫂嫂的身子,怎么能熬到这个时候?”她笑着握住我的手,“好灵儿,嫂嫂拖累你们了。”
她总是多心,好在二嫂过来看她,有她在,笑笑闹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亲自往峨眉求了平安符绣了荷包给我带在身上,“灵儿无论在哪,也不要丢了这平安符,有它在,便是神佛在保护着你。”
她习惯了舞刀弄枪,怎么拿的好着绣花针?那针脚歪歪扭扭,依稀可以辨认,是荷花的图案,背后绣着不大认得的“平安”二字,摸着这看似不堪入目的绣工,我知道,不是神佛,是嫂嫂你在保护着我。
三嫂只是伏在哥哥的怀里痛哭,望着我的模样楚楚可怜,握着我的衣角紧紧不放,“妹妹,那战场刀枪无眼,不该是咱们女儿家去的地方,妹妹别去可好?马上入秋,北方要冷起来,是要冻坏人的。”
因为她这嘤嘤的哭泣,三哥眼中,也满含热泪,我如坐针毡,不知作何安慰,仿佛是在逃开,匆匆忙忙的离开钟府。
“娘亲在想什么呢?”虹儿爬上我的膝头,“娘亲是晕船吗?我看着别人可没有这样发愣的。”
“行船作战,怎样也会不舒服的,他们都是这巴蜀人儿,不像娘亲,是北方长大,没有那么好的水性。”藏好我心中的留恋和不忍,我同虹儿解释,他离不开我,便是北上作战也一定要跟着我,因为他在,阿泰足足给了三千精兵随着我们的大船,大蜀储君,不可有失。
“娘亲不是也是南方人么?怎么会在北方长大呢?”虹儿接着问。
“因为娘亲要去见一些人,要去看一些事,要去学着长大,所以呢,娘在北方长大,不像我们虹儿,可以一直长在大蜀。”我抱紧他,却不想他说,“那么我也要快快的去北方,去见一些人,去见一些事,快快长大,好保护娘亲,保护爹爹。”
我的傻虹儿,有娘亲在身边,怎么舍得你经历许多?怎么舍得你这样快的长大?你只需要在娘亲的怀抱里,一直做个孩子就好,却不想,童言无忌,一语成谶。
拥着虹儿看着大军开拔,不多时便有楚军抵挡,我只是悠闲的看书,抚琴,看虹儿习字临摹,任炮火纷飞,也不能伤我们母子分毫。有阿泰在前方披荆斩棘,我只需等着捷报来传就是。
“启禀皇后娘娘,大军已经攻破水军,敌军已然溃退回城。”
“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启禀皇后娘娘,先锋队伍已经攻破袁城,明日便可下船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