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点了点头,余光瞥到刘蛋蛋想把青菜夹给铁头,没好气的敲了敲刘蛋蛋的碗,“不许挑食。”
李大成怕宁致会背着他偷偷摸.摸的上山,又说几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山上危险,他父亲那辈还有人看到过老虎,这要是碰到了老虎,哪还有命回来?!
一顿饭在李大成语重心长的劝说中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宁致早上带着刘蛋蛋围着自家屋子跑步,其余时间收拾屋子。
既然打了借条,还钱的事自然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先请村里有空闲的村民帮忙把屋顶翻新了一遍,家里该扔的扔了,该洗的出钱请李姐帮忙清洗。同时根据他的意思,又把旁边的危墙给推了。
四天后,他躺在虽然空荡,但却干净柔软的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初来这个世界时,那床充满霉味且油的能炒菜的被子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最近这些天,他都不敢盖被子。
而且就算不盖被子,他睡的也不好,刘水生是真虎啊,他连铺床的棉絮都没放过,换了些吃的回来,自己则用稻草铺在床板上将就着。
凑合应付也就算了,平时也不拿出来见见日光,捂出一窝跳蚤在稻草里扎窝……
就连没洁癖的宁致,也被刘水生的这波操作惊的一言难尽。
宁致带着满足感睡了他来这个世界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在去镇子的途中碰到了在原地来回打转的铁头。
他上前询问,才得知今天是学校期末考试的日子,又见铁头神色焦躁,便鼓励道:“是不是怕考不好回家挨打?有你二流叔在,你爸不会打你的。”
铁头的反应总是慢别人几拍,这便导致他跟不上老师讲的课,不懂他也不敢问老师,以至于三年下来,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没学会。
铁头连摇头,肥嘟嘟的小.脸拧成结,那神态仿佛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说。
宁致心下有了猜测,便开口道:“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二流叔怎么知道?”铁头反应慢,说话的语速更慢,宁致怕耽误他考试,便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哄着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等到了学校门口,宁致才捋清了铁头不想去学校的原因。
平时他们这伙混子就在学校门口混迹,而学校里都是三观还没成型的孩子,个别熊孩子有样学样,欺负低年级同学不说,还敲诈像铁头这样性格软的同学要零花钱。
村里来的孩子不像镇子上的孩子,家长哪里会给零花钱?
铁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高年级的同学就威胁他今天要是不给钱,就把他关在厕所不让他回家。
铁头不敢告诉他爸妈,可身上也没钱,所以在山路上徘徊,始终不敢去学校。
宁致思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些不好的风气还是他们这伙混子带起来的,他觉得有必要找宋叶明谈谈,不然那些小学生很容易学坏。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他们找你要钱你就给啊?不会打回去吗?”刘蛋蛋个头没铁头高,他踮着脚,抬起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铁头的脑袋。
铁头也不介意,只是低头委屈道:“我打不过。”
“就你这笨脑袋,以后可别说是我刘蛋蛋的小弟,太丢人了。”
宁致郁闷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以身作则教了他四天,没想到一遭回到解放前了。看来,想掰正儿子的三观,任重道远啊!
他把铁头送进学校,承诺考完试会来接他,这才带着儿子转身朝老宋饭馆走去。
今天是学校考试的日子,饭馆内坐着不少霸着位置不吃饭的老头老太。
这群本镇的老头老太把饭馆当茶馆,嗑着瓜子吹嘘自家的孩子。
宁致见店堂挤的没地儿吃饭,转身去厨房打了两碗粥,端着清粥走出厨房,就连闹哄哄的老头老太忽而止住了话头,一个个盯着大门口看。
宁致下意识看去,就见上次被他拦住自行车的青年阔步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老头老太的目光全都变了,三三两两的开始咬起了耳朵。
“好俊的小伙子,这衣服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女儿说不便宜哩,真是可惜了,要是我女儿没出嫁,配我女儿刚刚好。”
“呸,你那好吃懒做的女儿,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还是我儿媳妇家的妹妹好,虽然脸盘子差了点,但干活是一把好手啊。”
“你个老货,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你儿媳妇的那个妹妹是脸盘子差吗?都二十五了,嫁不出去你心里没点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