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么?看好了。”
莫牙瞪大眼睛都不带眨的,只见程渲抓起一把洗干净的菌子放进汤底,野菌鲜美,才煮了片刻就香气四溢,莫牙深重的嗅了几下,惊呼出声:“好香,香得能把魂勾走。”
程渲咽了下口水,又执起一盆才切下不久的羊肉,叼起筷子拨拉下许多,心里默数几下,煮熟的羊肉片就翻滚起来。程渲眼疾手快捞起,放在了莫牙面前的香油碟里,得意道:“试试?”
莫牙已经五体投地,咬下一口美的无语凝噎,“程渲…太美味,比肘子还好吃。”
——“肉汤解馋暖身,菌子提鲜可口,后头不管涮什么,都好吃的上天。”程渲也夹起羊肉大口吃着,“这羊肉真不错,掌柜没坑咱俩。”
“打边炉…”莫牙边吃边道,“后头咱们上了船,也可以在船上打。换着吃食涮,海上还有许多鲜鱼,剁成鱼片涮进去,天天吃也吃不腻。”
“你倒是一通百通。”程渲低笑,“这阵子,没听你说起唐晓的动静,他…有异动么?”
莫牙歪着头想了想,还不忘把剩下的半碟羊肉倒进煮的哗啦啦的铜锅里,“他…好像老实的很。听福朵说,唐晓每天都会去向萧妃请安,还会陪着说上好一会儿话,母子处的和睦,几次我去见着,和乐融融好像…确实不错。不光如此,周玥儿在外面泼辣,可萧妃却总夸这个太子妃孝顺贤良,每天都送去亲手熬制的燕窝,还得看着喝完才走。”
——“只是这样?”程渲嘴里说着,眼尖的去夹才翻起来的羊肉。
莫牙手快,竹筷子霹雳挡住,瞬的抢走大块最肥美的,在香油碟里匆匆打了个滚,一口吞下,冲程渲挑衅的咀嚼着,“神婆子吃得过我?哈哈。”
莫牙吃着也不忘正事,凑近程渲笑嘻嘻道:“原本我也是不信唐晓的,但是,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萧妃每天和他以母子相处,福朵姑姑也是个极其老练锐利的人,他俩都说没有问题,我能把屎盆子硬往唐晓头上扣?怀疑,也得讲证据吧。总之,我替你盯着那瘸子,他要敢作甚,我用金针戳死他,好不好?”
程渲憋着笑,捞起半碗白菜推到莫牙手边,“羊肉吃过了上火,小心又流鼻血。”
莫牙鬼笑,“该是我对你说这句才对——记得多吃些梨呐。”
程渲推开窗户,大片的雪花扑向程渲吃的滚热的脸,程渲惬意展开臂膀,这是她复明后第一次看见落雪,皑皑一片晃得人头晕目眩。过了冬天,他们也会往北方去,那里应该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雪景吧。
皇宫
望不到头的宫道被白雪覆盖,宫人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贤王府的穆郡主却和旁人不同,明明可以有撵轿坐,却偏偏要下来走,一步一步,缓慢有力。
穆玲珑身后,两个穿夹袄的婢女拎着若干精致的锦盒,跟在主子身后,走的很是小心。
——“郡主,您的新夹袄,真是好看。”小婢女走几步都忍不住要看上一眼,“雪白雪白,就像地上的雪一样,放在雪地里,都是分辨不出呢。”
穆玲珑垂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貂绒夹袄,她太珍爱这件故人的礼物,珍爱到今天进宫才舍得穿上。
穆玲珑还记得,上回提着礼物进宫,还是去珠翠宫看望病倒的萧妃,也是那一次,唐晓跟着自己也头回过去,自己一个回眸,就可以看见他跟在自己半臂外,唐晓看任何人事都没有感□□彩,唯独,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那双淡漠的眼睛似乎才会蕴起暖意。
白茫茫的宫道上,穆玲珑眼前又映起中秋夜的红灯笼,鲜红如血,点在自己的心上。
去中宫送去给皇后的年礼,穆玲珑踱步在安静的皇宫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快的离开,也许…是雪积的太厚走不快,也许…是心里挂念着什么。
寒风刮过,穆玲珑拢紧了裹身的夹袄,粉颊贴着柔软如缎的貂绒,眼眶忽然湿润。
——“唐晓…你在哪里…”穆玲珑低咛着故人的名字,“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你离我那么近。”
“殿下。”老内侍边走边提醒着前头的主子,“今年大寒,皇上腿脚也越发不利索,老奴听说您四皇兄最近也惹的皇上不快,您要不要,顺道去看看您父皇?”
唐晓有些厌烦这个老内侍的唠叨,才要回话忽的看见什么,他蓦的顿住脚步,深望着曾经在梦里出现过的画面——
穆玲珑穿着玫红色的缎袍,上面绣着精致好看的彩蝶,唐晓欣慰叹息,缎袍外,穆玲珑裹着自己送她的白貂夹袄,貂绒绵软,更衬得她身形娇小可人,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犹如最美的下凡仙子。
她步履灵动,踩着雪地又像是可以起舞一般,每走几步都会回头张望着什么,稚气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可以,唐晓希望穆玲珑永远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