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也要死在皇都。”
“父皇…”穆崛哀嚎一声哪有半点武夫的气概,“儿臣…还不想死呐…”
穆瑞的臣子遥遥对视,老四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屡次推脱掉武帝要塞给他的储君位置。太子妃周玥儿殒命,贤王被刺身亡,愚昧的老四愈加惊恐,他一定觉得下一次遭祸的就是自己,他迫切的想离开岳阳,哪怕去最贫困的巴蜀他也愿意。
失去老四,武帝就只剩穆陵一个儿子。
众人心知肚明,贤王指定的继任者,他们的新主上,就是穆瑞口中的国士——五皇子穆陵。
这一天的大早,莫牙是在兴奋中醒来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悟出了一种新颖的针法,举一反三也许可以对萧妃起到作用。
莫牙连早饭也没吃,就急吼吼的要进宫去,“程渲,你说,要是我在老爹之前治好萧妃,是不是也算是报答老爹对我的养育之恩?老爹可得谢我莫牙牙。”
“你不是说,萧妃体弱,金针损气,不能用在萧妃身上。”程渲不解,“一个梦,也能当真?”
“你不懂。”莫牙按了按怀里的羊皮卷,“金针刺穴,刺入半寸才有效,刺穴伤气,体弱确实用不了。我和老爹之前想的都是如何治,这才没有头绪,不敢贸然用针。凡是变换角度,就会豁然开朗,萧妃昏睡不醒,却还是好好活着,只要活着,用针灸调理气血,起到补血养气的效用,等她身子好转,能受得住金针猛治,不就大功告成?”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程渲又道,“但你的法子,老爹比你多吃那么多年饭,他会想不到用迂回的法子治萧妃?”
“这法子…”莫牙顿了顿,“老爹…也许是觉得太慢吧。他总想着能赶紧离开岳阳,世上最难的就是调理,少说也要花上月余…老爹,不想等…但要是不等,天天耗着不一样是在蹉跎?还不如照我说的…先养气补身,总没有坏处。”
——“月余…”程渲低喃,“这么久…”
“你也急着想离开岳阳吗?”莫牙揽过程渲的肩,“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你五哥,想着能多留些日子。”
“没人能留得下我。”程渲抵住莫牙的额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还有我们的孩子。”
程渲的忽然温情让莫牙有些始料不及,心里暖暖甜甜,要不是赶着入宫,莫牙真想抱着她好好温存些时候,“程渲,不枉我那么疼你。”
“莫神医做什么都自信满满,天下没有你治不好的病。你一定可以治好萧妃。”程渲婉婉一笑,扯开话道,“莫神医,能带我进宫么?萧妃还给我绾髻,我想…去看看她。”
“一句话的事。”莫牙得意道,“莫太医行走宫门犹如无人之境,何况你是我夫人。”
莫牙摸了摸程渲还平坦的小腹,目露惆怅道:“萧妃之前就说过,想我们早生贵子,如果她知道你已经怀了身孕,一定很高兴。”
“她一定会醒过来,到那时,还不是会知道。”程渲轻轻戳了戳莫牙,“走了。”
皇宫,珠翠宫
无声的寝宫里,福朵正悉心给萧妃擦拭揉弄着手脚,莫牙叮嘱过她,虽然萧妃昏睡不醒,但手脚和身体还是要天天搓揉,不然哪天醒过来,骨骼肌肉也是会松垮无力,很难再和常人一样行走。
这个老婢,现在也只完全相信莫牙一人,莫牙心纯,无欲无求,人人都有算计,都有企图,唯有莫牙。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福朵知道是唐晓来了,赶忙给萧妃盖好被褥,擦了擦眼角起身去迎。
——“母妃…今天如何?”唐晓深邃的眼睛审视着沉静卧睡的母亲。
“辰时醒了片刻,奴婢给娘娘喂了些参汤,不过稍许,娘娘就又睡下了…”福朵小心道。
——“母妃,交代你什么了没有?”唐晓一步步走近母亲,见她容颜又消瘦许多,心里有些刺痛。
福朵摇头,“娘娘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她含糊问了您在不在,奴婢问要不要去唤您,娘娘就又…”
“母妃不会有事的。”唐晓坐在床边,轻柔捋开母妃腮边的白色发丝,“睡着,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面对…福朵,你说是不是。”
福朵心里一阵惊恐,她哪里敢说不是,只得慌忙道:“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莫太医,程卦师到。”
福朵瞥看唐晓,对内侍挥手道:“告诉他俩,太子殿下正陪着娘娘,让他们先退下,改日,改日再来。”
“让他们进来。”唐晓拂开衣襟沉着道,“莫太医来看母妃,怎么能挡了去。”
——“殿下…”福朵还想说话,已经被唐晓的眼神制止。
唐晓负手而立,背对着敞开的屋门,他还没有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却已经感受了朝自己走来的程渲,唐晓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笼罩住他,就好像回到了那晚的景福宫——自己被同样的感觉牵引着走向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