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佝偻的白发老者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嘴巴里在不住的喃喃低语。
蒹葭朝着老人缓缓地走了过去,老人似乎感受到什么一般,突然抬起头,望向了蒹葭。
一束光线落在老人的面上,形如枯槁的面颊上流露出一丝茫然,他怔怔地望着蒹葭,许久之后,那份茫然变成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惊喜。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沙哑又低沉的嗓音旋即响起,似乎岁月那头的一架破旧的战鼓,最后一次擂响。
“将军。”陈阿狗说道。
蒹葭缓缓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的眸子,浑浊的眸子里因为盛满泪水而变得格外明亮。
“我没有完成任务。”陈阿狗艰难地说道。
蒹葭扫过他空荡荡的袖管,轻轻回应道:“我知道。”
“我错了。”陈阿狗继续道,“我不该违背将军的命令,擅自屠村。”
“我知道。”蒹葭握住他仅剩的一只手,柔声道。
“我老了,将军却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陈阿狗笑了笑,眸子里的清澈再一次散去,即便仍然盈着泪水,却变得不再明亮。
他松开蒹葭的手,嘴里继续念叨着“烧粮仓”,蒹葭默默地望着他,最终缓缓地站起身。
蒹葭转过身,朝着牢门的方向走了两步,身后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是身体软倒在地的身影。
蒹葭握了握拳,终是没有回头。
三人刚刚离开镇抚司,却又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偶奉掌门之命,特来邀请几位到万象门一叙。”雀言脚踩一把飞剑,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
妖妖撇了撇嘴,趁他不注意,掌心的黑雾幻化成一只小小的飞蛾,顺着雀言的衣领爬进了他的衣服里。
所以,在回去万象门的路上,雀言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难当,只能时不时的抓耳挠腮,抓腰搔背来缓解。
妖妖强忍着笑,直到飞抵万象门的上空,才收了法术,不动声色地随着几人一起落在大殿前的广场。
李玄天此刻也站在广场上,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两个女孩身穿藏青色的短衫,背后皆背负着一把长剑,竟与雀言方才乘的飞剑为同一制式。
“蒹葭掌门,大事不好了。”蒹葭刚刚落地,李玄天就迎了上来,但语气中却听不出大事不好时该有的焦急。
蒹葭扫过两个姑娘,目光落在她们背上的长剑上,若有所悟道:“大泽,万剑门。”
“正是。”李玄天道,“她们二位便是万剑门掌门的真传弟子,此番前来,便是来求救的。”
李玄天看向二人,其中一个姑娘向前一步,对蒹葭说道:“蒹葭掌门,上个月上古凶兽九头相柳突然出现在大泽,我们万剑门拼死抵御,却已经伤亡惨重。师父拼得重伤将我和妹妹送了出来,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万剑门啊。”
另外一个姑娘也连忙上前,一边偷偷打量着蒹葭,一边随声附和着。
蒹葭道:“九州十宗门,本就同气连枝,九头相柳又乃上古凶兽,梦泽宗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蒹葭说着望向李玄天,李玄天也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万象门亦不会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