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那同学笑了笑,耸肩:“没什么意思。”
即便有精神问题,什么躁狂症什么忧郁症,从没听见过有传染这回事。同学之言明显调侃,玩笑成分极大,可听在阮熠心里,还是像被毒刺叮了一下。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又松开。
血液回流,白了又红。
下了第四节课,阮熠仍低头做题,没有半分收拾书包的意思。
路子明见他不走,心里好奇,就让李杭杭先走了。他放松靠在椅背上,桌上收拾得精光,一身站起来就能走的架势。
目光静悄悄落在前方。
班里终于走没了人。
阮熠继续写,笔声刷刷。
路子明也不着急,时不时吹两声口哨,轻轻的,好像空灵的歌谣。
阮熠显然有耐心的很。路子明耐不住了,这人明知道自己在斜后方,就是不回头看一下。他故意把座位弄出声响,一会儿桌子晃一会儿椅子动,闹个没完。
阮熠终于回头,目光淡淡:“路子明。”
“嗯?”
“你怎么还不走?”
“等人呐!”
谁?
阮熠眼中满是疑惑,可没问出口。
路子明笑了,趴在桌上,把下巴放在手背上:“哎,阮熠,问你句话。”
“……什么?”
路子明:“你别生气啊,听清楚了,我只是问问。”他伸出一根手指。
阮熠觉得有些不妙。
“上回排练的事,我都道过歉了,看你的样子,还在耿耿于怀?”
阮熠低下头,捏了下笔帽。
路子明看着他。
阮熠:“没有。”
“我就知道!”路子明大笑,“你才没那么小心眼儿。”
阮熠盖上笔帽,收拾纸笔,准备装书包了。
路子明:“哎——还有个问题。”
“我也有个问题。”阮熠忽然停了动作,回头看他。
路子明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阮熠盯着他:“我也有个问题。”
“你说啊。”
“你到底……什么病?”
阮熠认真说话的时候,眉头总是微微蹙着,这时候他的眼睛总像蒙了一层雾,迷蒙得水汽逼人。而微微向下的嘴角,也莫名添了古板书卷的味道。
路子明很想笑,想大笑……但他忍住了,不仅忍住了,面上还没有一丝波动。
他道:“你不是知道了么?还问什么。”
阮熠低头,沉默。